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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张婆选人（第1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外城西南角落一不起眼的房屋中，张婆及其爪牙正在争执。虽共谋肮脏交易，外部看似铁板一块，天不怕地不怕，实则几人内部也有矛盾。

先说马齐，此人年三十五，好赌好色，曾在一地杀人掠货，四处逃窜，后与王训结识，常常在乡野行强盗之事。直至遇到王婆几人，组成了强盗窝子。只是本性难改，不赌不嫖，就不是他马齐。原本以为张婆的计谋能让几人发笔横财，却不料出了岔子，这几日都在望风，却又碰上手气不好，输光了钱，心中扫兴至极，便抱怨起来。

“还等什么？你们几人谁要是怕了，就赶紧滚，别挡住老子的财路。”马齐不满。

“怕了？死人了，官府在查呢！你想往刀下面钻，我不拦你，莽夫！”张宽反驳道。

“你说什么？”马齐一把擒住张宽的衣领，“小子，你找死？”张宽怒目而视，随即用右手拍按马齐右腕，同时胸部前顶，左手上托其肘。马齐瞬间气血上涌，左手即刻向张宽脖子砍去，张宽忙用右肘顶住，二人形成僵持。

“二位兄弟，二位兄弟”，眼见二人动起手，张婆连起身安抚，将手搭在马奇肩上，“不必伤了和气。”李桥、王训也纷纷上前劝解，二人才同时放开手。

“大伙心中有怨气，我都明白。”张婆说，“二位兄弟的话都有道理。世事难料，谁曾想那捕快竟死了！挡了我们大家伙的财路，真是晦气。”

“如今我们已经得手几件袍服，采选之事也传言正盛，正是行事之时，若是再等下去，被人识破就坏事了，齐兄也是怕误了时机一时着急。”王训替马齐解围。

“王兄此言虽有道理，”李桥接过话：“然而，一来如今官府还没给此事定下结论。我近日常出入衙门前的茶馆打探消息，据传虽然已经验出那捕快是冻死，但典史还不肯结案，仍在查，我只怕即刻行事，反倒牵连到我几人。二来，前几日跟丢的那老婆子，这几日竟然不见其现身，不知是否已经去报官。”

“那老婆子身体弱，又受马兄弟一脚，恐怕是死在何处也不一定。况且，我们在尾水县拿的人，平江县不会接案子找麻烦。”王训分析道，“我们这计划自有精巧之处，所谓灯下黑，正是此道理，料定那群坐高堂的大老爷，也想不到原委。况且那捕快就是冻死，人命官司算不到我等头上。我们此前定下这计划，就是料定那群人用钱赎人，不会去报官。我看此时行事，时机正好。”

几人细细想来，王训的话不无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况且金银在眼前，误了时机，可没有后悔药吃！几个贼人最后商定一致，就今夜干上一票。

张婆早就选定外城东南角一户田姓人家。这家主仆总共六人，田老爷及其夫人，还有一女芳龄十四，一名丫鬟，一名婆子，一名家丁。田老爷有几十亩田地租给农民，又还有个豆腐作坊，家中日子过得还算富裕，然而膝下无子，只好计划等女儿成年，便招赘个实诚的女婿，继承家产，给自己养老送终。

这户田姓人家住得较偏远，虽有道路通达，但宅子周边皆是菜畦水田和一小片荒林，与其他人家隔开，暗夜里行事，若是有些吵闹，恐怕也不会引来邻居，况且，张婆留心观察过，前几日田老爷进内城购置货物，确定其听到过采选传闻，并有慌张之色，用来试探计谋，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