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的话很伤人。
寒寒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他去拉周澜的衣袖:“妈妈,你别不要我……”
“别碰我。”周澜烦躁的甩开他,“要找找你爸去,我不要你了。”
虽然在气头上,但在某一瞬间,周澜真的希望寒寒从来没有存在过。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尤其是寒寒这样年纪尚小的孩子,他分辨不出什么是气话什么是真话,只当是妈妈真的不要他了。
他急得眼泪都顾不上流,从床上下去就抱住周澜的腿,“妈妈,别不要寒寒。”
孩童稚嫩的挽留,让她冷漠的心有一瞬间的松动。
寒寒哭的满脸鼻涕泪水,“妈妈,寒寒爱妈妈,寒寒不能没有妈妈……”
他说“爱”。
周澜顿时觉得鼻尖发酸,呼吸也开始不畅,愧疚感如潮水一般灌进她的胸膛。
她不该对寒寒发火。
无论如何,寒寒也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的亲生儿子。
即便他拿不出手,即便他是个废物,成为不了她在上流社会里炫耀显摆的吉祥物,也无法让她在孟家拥有地位和分量。
于是她也蹲下来抱着寒寒哭。
她能感觉到,她尽心尽力维持的贤惠人设和幸福家庭,已经开始有了裂缝。
不,她不能这样。
“对不起,寒寒,妈妈不是故意的。”
寒寒哭得越来越厉害,在周澜的怀里拼命抽噎、咳嗽。
一开始周澜只顾着情绪崩溃,并没有察觉到寒寒的异样。
直到她感觉到脖颈处有热热的液体流下来,她伸手去摸了一把,一只手的鲜血红得刺目。
寒寒的哮喘犯了。
不仅如此,他还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大片大片的红色液体打湿周澜的衣服,也流到了地板上。
周澜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开始发抖,控制不住音量的尖叫——
沈稚在医院陪着外婆。
外婆一直发低烧,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晚上早早就睡下了。
护工阿姨说让沈稚去休息,这里她守着就可以。
沈稚摇摇头,“您先睡一觉,您跟我换后半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