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大哥,爹的事,我相信是与琮亲王无关的,他待阿萝也是真心的,若无他援手相助,阿萝此刻身处何等境地,难以想象。如今,我们能安然无恙。你说话也要注意一点,莫让无心之语,再掀波澜,免得累及全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他又转头看向云萝,温柔道:“阿萝,你记着,凡事多为自己打算,以你如今的身份,能觅一良人实属不易,可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只管回来。”
云萝双目含泪,哽咽道:“嗯!谢谢你们这两年对我的照顾,哥哥们回去替我给父亲上炷香,女儿不孝,不能亲自到他老人家坟前磕头拜祭。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你们一定要多加照顾。大哥,你性子比较冲动,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多和二哥商量,不要擅自做主。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想法和计划,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让自己和家族陷入危险之中。”
叶怀英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轻声道:“罢了,方才是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一入侯门深似海,你自己要保重,若想念我们,随时回来。”
云萝微微颔首,轻声道:“好,今晚你们好生休息,明早就出发回绪州,早点回去见祖母,也好让她安心,车马,我自会安排妥当。”
云萝步至李掌柜身旁,与他商量着明早车马一事,顺便说了将水云间转手的事。
“李叔,我有事要回老家,此番离去,便是长久之别。因此,我想把水云间转手。”
李掌柜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愕然:“东家,这,这茶楼生意这样好,转手岂不可惜了。”
云萝环视一周,从选址到装潢,到茶点的配置,小食的研究,经过大半年才有的名声,就这样白白放弃了,确实心中不甘。
李掌柜满是不舍与惋惜,说道:“东家,这一年来,劳烦您多加照顾,让我们在这安身立命,这些日子你不在,这客流量也是足足少了大半,这端茶倒水,招呼客人我们倒是在行,可这做小食我们是真不行。”
李掌柜思虑再三,继续说道:“您看这样行吗?这水云间继续开着,我们帮您操持着,每月的盈余,存在钱庄。虽说做不了您那精致的小食,可做些打尖的吃食还是可以,若这茶楼真有一天开不下去了,您再转手,行吗?”
“好,谢谢您,李叔”云萝点头欣然接受“那就算你们一家入股吧!咱们四六分账,您看如何?”
李叔闻言,连忙摆手,脸上满是诚恳:“东家言重了,您给的工钱已是十分丰厚,我等怎敢再贪心?”
云萝莞尔一笑:“李叔,您要不答应,那我也不好意思答应你方才的提议了。”
晨光微露,叶怀英与叶怀景便准备踏上前往绪州的路,临至城门口,云萝悄悄递给叶怀景一封厚厚的书信,低声道:“二哥,信中所载,皆为紧要,你且回到绪州后再启。大哥性情直率,易冲动,信中内容,是否需让他知晓,全凭你深思熟虑后定夺。”
叶怀景疑惑不安,问道:“是否与父亲一事有关?”
云萝微微点头:“它或许能保叶家一世无虞,也可让叶家满门尽灭。”
叶怀景小心翼翼的将信揣进怀里:“好,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们,你既不愿说,那便罢了,只愿你万般皆好,务必珍重自身。”
云萝哽咽着与二人告了别:“此行路远,二位兄长务必保重身体,切莫忘了家中尚有亲人期盼。”
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曾经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郎,如今却灰心丧气,背负世人的非议与误解离开上晋。
从此,天涯路远,各自安好,曾经初来叶府的点滴在脑海里一遍遍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