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搭上了人家救命的恩情,她也不好再端着架子了。
“我那檀木架子上有串珊瑚手钏,与你相配,便赏给你了。”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本分,又怎敢要夫人的赏?”谢仪一板一眼地答着。
在调查出真相之前,她不敢露出半分端倪教他人察觉异样。
而崔夫人望她的眼神都捎带软了许多:“简之他……”
“公子得陛下器重,而今是在宫中伴驾。”
谢仪原意是不想让崔夫人知晓太多有关容筱的事,免得让对方升起谨慎防备。
却更让母女两个觉得她贴心。
崔妗上前挽着崔夫人:“母亲,您如今才刚解毒,就别去操心我兄长的事了。而今谁不知道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谁还能招惹他不成?”
“您多关心一下我。”
她撒娇撒痴,逗得崔夫人喜笑颜开。
可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崔夫人就感觉五脏六肺都在跟着燃烧疼痛。
得亏谢仪手疾眼快地扑过去,为她扎穴止疼。
“夫人需要静养,这头有奴婢守着。姑娘也劳累了一日,不如先回院里睡个饱觉,等夫人有精气神与您说话的时候,您再过来?”
崔妗应了,同时还挥退了大半的丫鬟婆子,屋内就只剩下谢仪和崔夫人两两相望。
有谢仪在这里,她很放心!
可是,原本还其乐融融的环境在谢仪走后,迅速地静了下来。
只要看到崔夫人的面孔,谢仪就差点快要压不住自己心头喧嚣的很多疑惑。
如今崔家老一辈及族老都死了大半,谢仪想要探听出完整真相,除却一点点寻找出证据,只能找崔夫人问清楚。
崔夫人身体虚弱,周围还不会有他人来打扰,是最好下手的时机。
谢仪不是没有心动。
一步步朝着床边靠近的时候,她手中还在拧着半湿的帕子,心里在估算着以性命做要挟,崔夫人能不能说出真话?
“姑姑?”
崔夫人触及她眸中寒意,莫名地有些发慌恐惧。
几声叫唤后,谢仪都一直没有理她,她更加感觉不对:“谢仪,你想干什么?”
声嘶力竭地诘问唤回了谢仪神智。
周围依旧静得可怕。
但谢仪却听到了房梁之上的细微动静。
竹青恐怕就藏身于那里,崔简之的手下,多得是有本事暗中观察之人。
她绝对不能冲动!
容筱已经折在了冲动之上,她若是再死了,真的不会再有人去在乎真相!
谢仪将指尖攥进掌心,失控的理智一丝丝地回笼于身。
“夫人额间有汗,奴婢想为您擦擦身子,这会儿不能下床,只这般才能叫身上爽利些。”
除却那一息的失控外,崔夫人确实也没能察觉她更多的异常,刚刚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而谢仪,一如这些年来的每一次般无微不至。
直到她听到耳边响起的音调,手才一顿:“谢仪,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