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君和周凛认识在先,她一直就对他印象很好。少爷的精致模样还是其次,主要是会玩的个性很对她胃口。加上男人的狼狈和脆弱实在很容易激起女人内心深处的母系的怜爱,那晚病房里,周凛背过身去的脆弱样子搞得许兰君这几天见他的时候心都痒痒的,很想好好呵护他。
宋叙嘛,他跟周凛不是一个类型。他太强悍,冷静得像一把刀。寒刃出鞘,势均力敌的剑拔弩张也别有风味。而且广培良本来就是想让她跟宋叙相亲的。
她摊开手,坦白道:“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关系很复杂,不过这不是还没结婚、也没定亲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懂单身无罪这个道理吧?嗯,我说这些呢也不是要你马上就让出谁或者选择谁,就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咱们公平竞争。到最后你怎么选;我怎么选;他们怎么选,或者最后谁都不选,这都说不好。”
温白然抬眸看着许兰君说这些话时仍然洒脱的表情,被她的坦然打动,心下对她生出了一种微妙的呼应感。
许兰君和主流定义的三十五岁的女人并不吻合,她至今未婚,虽然事业有成,但家里难免催促,亲朋好友含义不明的指手画脚有时候也挺烦人。
她说家里要求她今年之内结婚。
好像人生到了某个阶段后就会突然面临这些问题:家庭危机、婚姻危机、事业危机、健康危机,每个人的人生课题都不一样,哪怕你腰缠万贯、貌若天仙,老天爷对谁都很公平。
但今年都快过完了,温白然问她打算怎么办?
许兰君抄起手,说杂志年底跟康奈尔大学有个合作,她已经办好了签证,准备过去看看情况,要是家里战火太激烈,她就不回了。
她不是个不婚主义,只是不愿意随便找个人草草交差。
正好她喜欢恋爱,更喜欢挑战高难度的感情。
她眯起眼,对温白然发出了作战信号:“你猜,到时候我会带走周凛,还是宋叙?”
温白然一顿。
她突然觉得许兰君跟谢女士带给她的感觉很像。
她们不偏激、不冲动,更不被世俗眼光影响,无论外界如何指摘,她们永远都有自己的步调。
而能够做到这一点,无非是她们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能把握的是什么。
人有时候就是很容易在这些事情上犯糊涂。
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要了还想要,有了还想有。
盲目乐观是糊涂。
清醒太过又是悲观。
这中间的程度太难把握,温白然也说不好未来是什么走向。
她借用许兰君前面说过的话,“或者你谁都带不走呢?”
她无意制造一些紧张的对立氛围,但这句话却带来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许兰君看她的眼神渐渐加深,夸张的眼妆无法掩盖她眼底对她的欣赏,“周凛说你与世无争,但与世的人,有几个真的无争?比起来,我更喜欢你现在正面迎战的态度。这才是积极的人生观。”
温白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有些惶恐,“我不是说要跟你争什么,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