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主簿看书的速度很快,而且是有目的性地阅读,功利性很强,每一本书,都只挑着天车相关的内容看。他很快就看完所有的书籍,虽然读懂了,但是想要真的自己上手做出来,还是很有难度的。至少他阅读完之后,脑子里只有这些纯理论类,无法自行将理论转换成图纸,更别提是实物模型化了。但是,他胜在外出游历的时间长,见识多,这天车早在多年前已经见过实物,今日又近距离观察过缩小版的。所以,他当即提笔,想将自己了解的内容画出来,正如黄定洲曾经教他将文字转换成堪舆图一样。但是,他发现,自己找不到锚点。只能画出外在轮廓。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在这一道上,已经学得很成熟了。这样的失败,让他感觉自己很挫败,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黄定洲,将手中的毛笔扔到笔洗瓷缸中,猛灌了一杯茶。他年长,且是长辈,但是,他发现,自从到了云县,他以身作则的次数为零,反而是黄定洲这个作为晚辈的在教导他,这令他有种,身份颠倒的错觉。乔西和黄定洲都沉浸在书海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谢玉砚的纠结。波本作为护卫,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存在感低到无法引人注意。夕阳西下,正是灌溉时间,三人又一同前往了菜地,围观。当水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竹管的小孔,逐渐地喷溅出细水,从东向西,一点点向上喷出的水,折射出夕阳的金光。乔西被这耀眼的一幕,吸引了全部的心神,他想象过灌溉的场景,但,想象的画面,始终不如,实际的有冲击力。他被冲击得说不出话,脑子里只有感叹和赞美的呐喊。谢玉砚虽然也被这一幕冲击到了,但是,东墙角那道黑灰色的身影,更加吸引他的注意,他可不相信一个司农,跑来这里种这破地,没有别的意图。谢玉砚收回自己视线,心想,也许,他应该回一趟京城了。围观完灌溉之后,乔西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他直到出了竹林,才问了一句,“所以,这个灌溉是可以自动也可以手动的?怎么做到的?”黄定洲,“是力在做功。”乔西听了以后,若有所思。黄定洲,“等你读完全部的书籍,我们再继续深入了解整个天车的制作过程,不过,本官偏向称呼这个工具为水车。”黄定洲邀请他们一起用晚膳,并留他们在黄宅过夜,想要研究完整个水车的理论,不是几个时辰就能将理论吃透的,特别是,谢主簿和乔县丞还是从零基础开始的。想要提高政绩,就得提高云县的税赋、人口、治安。如果只关注商业经济发展,难免落得跟商州一个下场,所以,先推动农耕的发展,才是正确的方式。这不是光凭他自己懂了,就可以做到的事。他需要的是团队合作。整个团队都深入了解,并掌握这项技术,再将其向外发展,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而谢主簿和乔县丞作为这个团队的核心成员,自然也要掌握全部的知识了。几人用过晚膳,又继续回书房,了解农耕。黄定洲见谢主簿看完水车相关的书籍,就开始摆烂了,他便又拿出了几本农耕相关的书籍给他。“谢主簿,制作水车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农耕技术,提高农耕技术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农产量,减少人力,发展农业经济,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税赋和人口,而最终的目的,是要提高政绩,所以,继续努力吧。”谢主簿听到这番话,想翻白眼,“不如找个老农,支支招,他们肯定更懂。”黄定洲拿出一沓手稿,放到他面前,“你说得对,这是老农的经验之谈,请结合书籍,写下实用性的建议吧。”谢主簿:“……”他莫名有种在科考的错觉,这是魔鬼吧!不过,他想到目前云县惨淡的政绩,还是默默地将书拿起来看了。他已经开始在怀念南蛮的生活了。黄定洲见他已经沉浸下心在看书了,便提笔继续写关于农耕文化的发展办法,他想过运用商业手段推广水车,再将农产品和手工艺品,发展成云县的特产,一个地区的特产,想要打出响亮的名头,离不开文化的渲染。比如,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座山,因为一个诗人题诗,而闻名遐迩。这就是文化的作用,它的影响力是无形的,却是深入人心的。他们学到亥时,才去歇息。翌日,他们准备下乡实地考察。乔西起床后,发现只有他一个人用早膳,感觉有点别扭,就问了一个婢子,“黄县令和谢主簿他们不用早膳吗?”那婢子微笑行礼,“回禀乔县丞,郎君和谢主簿去了靶场射箭,县丞用过早膳,也可去靶场寻郎君他们。”等乔西到了靶场,就看到,谢主簿和黄县令,在练习射箭。看起来好酷!乔西当场跃跃欲试,想加入!黄定洲让人给乔西送来一副新的弓箭。谢主簿见乔县丞拿弓箭的姿势很奇怪,就上前,指点他射箭的要点。乔县丞进步得很快,而且他身体强壮,手臂有力,射出的箭,力道非常好。他们三人并成一排,对着各自的靶子,弯弓射箭,直到太阳光越来越刺眼了,才结束了这场练习。启程出发,前往县郊的村庄。这个时辰,大部分田地里,都有农人在田里忙活,他们站在田埂上,远远望去,都能感到这种农耕特有的活力。乔西显然很熟悉这些耕作物,当即就侃侃而谈,将看到的秧苗、菜种等它们的耕作方式,耕种注意事项,收成等阐述了一遍。比如,黄土地适合种水稻,荒地种植油茶等等。言语间,能听出来,他对耕作这件事的自豪。黄定洲都忍不住为之侧目,他第一次见到乔县丞如此自信坦荡。他之前对乔县丞的印象是,性格爽朗、做事严谨,观察细致,谨言慎行。:()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