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十分想知道,造成谢主簿对蛊虫讳莫如深的原因,便顺着他的意,先去淋浴更衣。不多时,谢夫人受邀来到了县衙仵作验尸处。谢主簿将竹夹上的蛊虫,递给谢夫人看,谢夫人拿了一把金匕首,对着蛊虫中线切开。发现,这蛊虫之所以呈现出尸僵的样子,是因为那蛊虫在产卵孵化。这蛊虫表壳,只是一个肉壳,切开后,就能看见,内里产生新的小虫卵,黑色的,密密麻麻,无数。看起来,十分恐怖。谢夫人邀请黄县令上前观看,并侃侃而谈,“这蛊虫,并非是南蛮尨蛊,而是控芯蛊的变异种,控芯蛊只有圣女的心腹才有资格培养,只是,这养蛊的人,大概是外行,将蛊养得太过肥胖,无法钻入心窍,更无法入脑,只能算残次品,这虫卵还没成熟,只要投入烈火中,燃烧殆尽即可。”听到谢夫人此言,黄定洲便心知此人,对蛊虫一道专精。于是,他将用【新鲜热血引蛊,静脉钻孔放血,再将被引入热血缸中的蛊虫煮沸烧熟】的物理解蛊办法说出来,请教谢夫人。谢夫人听到黄定洲所言的办法,朝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是你自己想的办法?”黄定洲摇头,“非也,本官不过是钻研古籍后,所得出的结论。”谢夫人,“蛊虫,不论是成虫,还是幼虫,都对热血毫无抵抗力,它们只有野兽的直觉,越是新鲜的热血,越是香甜,蛊虫自然无法抗拒,煮沸烧熟的确是个好办法,能杀死大部分蛊虫,黄县令,你很厉害。只不过,这种办法,只对普通蛊虫有效。如果是面对稀有的毒蛊,沸水杀不死它,但,浇了经过提炼的火油的火焰可以杀死它们。”黄定洲听到最后一句话,便明白,沸水不行,是因为温度不够,但高温焰火可以。既然知道了蛊虫的弱点,那么,蛊虫也不算多可怕。谢夫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补了一句,“黄县令可要小心了,那些特殊的,会钻入脑和心的蛊虫,即使被热血吸引,钻出人体,宿主也无法继续存活。因为,蛊虫吃掉人体某一部分后,就会留在它认为最安全最美味的地方,长久的饮血繁衍,并伪装成人体的某一部分,令寻常医者无法确诊病因,因为,脉搏只会表现得和健康的常人无异,这才是,外族人怕蛊的真正原因。”黄定洲听到这话震惊地瞪大眼睛,这完全令人不敢置信,那特殊蛊虫岂不是比变色龙还会隐藏?他陷入了沉思,如果大脑被蛊虫啃噬,或者心肺被蛊虫啃噬,而蛊虫破体而出,那么,宿主的确难以存活,除非换心换肺。想到这里,他瞬间感觉沉重了起来。“有劳谢夫人了,待会仵作们到来,本官会和他们一起,将这些尸体的蛊虫,从尸体内取出,谢夫人帮忙销毁吧。”谢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黄定洲开始给王仵作和老仵作示范,如何在不碰到蛊虫的情况下,将蛊虫从尸体中取出。谢夫人也在一旁围观,她见黄县令下手快准狠,非常熟练,她恍惚以为,看到自己的族人在拣蛊呢。谢主簿和乔县丞,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话,沉默地在一旁,负责给谢夫人打下手。几人通力合作之下,花费了三个时辰,才将所有尸体体内的蛊虫取出,用提纯过的火油,将蛊虫和其卵,全部烧毁。忙完这些,黄定洲才有时间去处理那件写满密文的道姑袍。要显现出全部的密文,需要将整个道姑袍用热血浸泡。黄定洲怀疑其中的原理,与血液中的铁元素有关。他让当场杀猪,用热猪血,浸泡道姑袍,再将其取出,内袍上,就显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通篇写清了这群人的作案犯罪的记录。他们伪装成道姑后,到各地收女徒,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奸淫,但,犯罪成员增加,他们开始有了更加完善的犯罪链条。将骗到手的女童,贩卖给京城贵人,收下的小娘子,好看的一样送入京城,长相一般的,留下奸污后,再卖入青楼,有孕的若生下儿子,则留下儿子,培养成新道姑。若是生的是女儿,一样发卖出去。在短短十年间,竟犯案高达189件。最开始搞出这个花样的人叫委斗,如今,此人已经去世。继承这个非法团伙的是他的徒弟(也是他长子),即假扮成中年道姑的那个中年男子。黄定洲看完整篇密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乔县丞看完后,觉得不解,“这人将自己的犯罪记录放在身上,做什么?让自己被定罪更快?”谢主簿,“这可不止是他的犯罪记录,是他们全部内部成员的犯罪记录,是把柄,利用得好的话,是一把双刃剑。”黄定洲走到侧面,歪头,重新侧看整篇密文,“不对,你们看这里,这才是真正秘密。”谢主簿闻言,仔细侧看了一遍,由于字体小,又多,很难分辨。黄定洲找来一根工笔,将重点的字,圈画出来。【密斋在渭源山脉东北二十里,开山暗号是三长两短】黄定洲微笑,“这样就能看清了,写下这密文的人,必定是被中年伪道姑所掌控的人,他用藏头诗,留下了地址,为了求救,也为了同归于尽。怪不得他连救命法宝都没拿出来,人就被砍死了,原来,真正的聪明人,另有其人。”乔县丞,“原来如此,只是在渭源山在渭州,属于关内道。”谢主簿摸了摸下巴,思忖,“渭州州府是韦家的姻亲,虽然韦家受太子连累失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对方同意我们前往调查,也难免会暗地里使绊子。”黄定洲想了想,“这个案件,一般人处理不了,即使渭州州府愿意与我等联手破案,也难以将真正的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乔县丞看向他,“因为他们专供货到京城的那个贵人?”:()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