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点头,“那人是二皇子,他在民间和朝廷,声誉很好,并非是我等能撼动的,也并非是此案就能扳倒的,即使破解此案,就算皇帝相信这个真相,二皇子也顶多被小惩大诫。”乔县丞听到‘二皇子’时,露出了震惊到不敢置信的神色。他立刻为二皇子辩驳,震声,“怎么会?会不会是有人陷害他?卑职上京科考时,曾听闻二皇子为人低调,信佛,喜爱种地,一心钻研农道和佛法,十分友爱兄弟,且只娶了二皇子妃一人。即使有人送侍妾给他,也他从不宠妾灭妻,反而,对她们都以礼相待。甚至还给一些被迫送到他府内的女奴,去了贱籍……他简直是皇室中的一道清流,他怎么可能会跟这个案件有关?他要那么多女童和貌美小娘子做什么?”黄定位温和地看向他,“看,连你都这样认为,这满朝文武百官又有谁会信本官的一面之言?仅凭这个间接性的证据?”谢主簿,“你怎么知道和这些道姑交易的人,是二皇子?”黄定洲微笑,“谢主簿,你还记得本官给你看过的那个信鸽上的纸条吧?那信鸽最终入了二皇子府,而那群跑到云县杀人灭口的,也是从二皇子府的私庄出来的。”他说到这里,便想到手中有人可用的好处,若非有那群投靠他的死士,那他现在大概也会如同无头苍蝇乱撞。这就是情报的力量。谢主簿只以为是黄定洲安排府内的仆婢跟着信鸽追踪了,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便没有多问。“原来如此,那这二皇子未免太过深不可测。”乔县丞见谢主簿已经相信了黄县令的言论,即使他依旧不敢置信,也没有多表露出来,反而提出,应该先去渭州调查。黄定洲虽然也想去渭州调查,但是,这件事不能鲁莽行事,弄不好,就会被搅入皇子间的党派之争,到时候别说破案,还会自身难保,累及家族。黄定洲决定先将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有这个道袍,寄给皇帝,让皇帝来定夺,这个案件要不要继续下去。谢主簿见黄县令要暂停对该案件的审理,没多说什么,他对京城现在风云莫测的变动心知肚明,就算黄县令要继续调查,他也会想办法阻止。乔县丞却觉得不解,“黄县令,那既然你早已知道这个案件与二皇子还有牵扯,也不想继续查,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围猎场捉捕这群人?”他见黄县令不为所动,皱着眉,提了一句,“半途而废,不像是黄县令的做法。”“今时不同往日,行事多加谨慎为上。”黄定洲没有再多加解释,看着黑麦将道袍收入木盒中,密封起来。“本官还有要事处理,今日需告假,若县衙有什么事,你们再派人到黄宅找本官吧。”黄定洲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县衙,回黄宅。他回到黄宅书房,就立刻提笔写奏折,他将本案的来龙去脉写了进去,写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取纸重写。他十分犹豫,重新写了开头,还是停笔了。于公,他是七品县令,嫌犯之一是二皇子,这低位要状告高位,也算重罪。于私,他不过是普通将军子,与皇帝见面不多,要说要君臣情谊都十分勉强,他连算是皇帝趁手的使用工具都算不上。就他这样,还想去状告二皇子?皇帝不论如何,于公于私,都不会站他这边,他这封奏折呈递上去,只会吃力不讨好。有什么能动摇皇帝的决策呢?是利益。黄定洲重新开始分析这个案件,以期能从中发现新的线索。只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二皇子会危及皇帝的皇权,皇帝才会站到他这边,站在真相这边,否则,皇帝作为二皇子的父亲,只会包庇对方。正如当初的山匪案和谋逆案一样,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但,没有足够撼动利益天平的证据或筹码时,案件,最终只会不了了之。他拿出新的空白罪案板,开始,进行新的分析。这个案件的核心,是蛊。二皇子用蛊来掌控这些人,即使,他提炼的蛊,在谢夫人这样的专业人士看来,不算成功,但,对于他们这种对蛊一知半解的人而言,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谢玉砚是皇帝的心腹,他当年被左迁至南蛮。黄定洲用朱笔将‘左迁’二字圈起来。真的是左迁吗?谢玉砚砍杀了柔韫公主,应当是皇帝的最大助力之一,怎么可能因为势力日益下降的柳太后,就将他下放到南蛮十几年,不闻不问?除非,皇帝想要彻底的掌控南蛮,那么,皇帝将心腹派出去,既能了解南蛮的情报,又能让心腹避开风头,简直是,一箭双雕。黄定洲思索到这里,感觉,整个思路都打开了。那么,二皇子的母妃出身南蛮,在谢玉砚去了南蛮不久后,就失宠,虽然有段时间复宠,但,很快就又犯错,连妃位都没了,最终病死冷宫。不难猜出,二皇子养蛊的办法,是从其母妃手中学到的。按照谢夫人所言,控芯蛊是圣女心腹才会的蛊虫,那么,这二皇子母妃,必定是当年南蛮圣女的心腹了。这样一来,皇帝对二皇子母妃的宠爱,必然与南蛮的局势息息相关了。前朝的势力变化,会影响后宫的局势,这是必然的。按照二皇子母妃病逝的时间来看,很有可能,当时,南蛮已经被谢玉砚所收服,皇帝彻底重新掌控了南蛮,那么,这个南蛮出身的妃嫔,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黄定洲将这些情报线索和推测,全都一一写到罪案板上,重新开始审视整个案件的脉络。他突然想到了谢玉砚的长子的年龄,与二皇子母妃病逝十分相近,只有不到一年之隔。差不多谢夫人怀孕后不久,二皇子母妃就病逝了。他开始思索,这其中的关系。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二者的关系,就是整个脉络的新破绽。:()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