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关键线索在那女尸身上,黄定洲准备去其家中,问其婆母,关于女尸的具体身世背景情况。她家在梨庄的最末尾,靠近山脚的位置。云县,黑麦得到这两个入住福来客栈的兄弟二人的情报,便顺着情报,去目的地抓人,却不想,与黄定洲等人,正面遇上。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震惊与诧异,看来目标人物,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就在这附近了。黄定洲下意识谨慎起来,他本想从那女子的婆母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没想到,直接对上boss了。死者家是典型的北方瓦房,自带一个篱笆园,园内种着稀稀疏疏的青菜瓜果,靠近北侧,种了一棵半死不活的杏树。可以看出,这家人,曾经富过,只是如今,瓦房已经年久失修,那屋檐有些已经不成直线,看起来,像是随便一场大雨就能将其压垮。黄定洲已进入房间,就看到三个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茶盏,但,屋内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他下意识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发现内间有微弱的阳光照射,在门帘下,投出明亮的光线。他心想,后面的内室,必定还有一个窗户,茶盏还有热气,贼人必定是从后面的窗户逃走。他看向黑麦,示意他绕到外面去探查窗外的情形。又叫波本去内室搜索。这一行动,非常迅速,他们才打照面,那老婆婆还没反应过来,黑麦和波本就已经动身了。等老婆婆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阻拦了。她跟着要进内室,却被黄定洲阻拦了下来,她十分不悦,又带着焦躁之色。“这,这官老爷,您们这是做什么?老身家中就老身一人,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内室怎么随便乱进呢?”黄定洲温和地看着她,安抚了她一番,“老夫人,你方才招待的两个客人,是什么人?”老婆婆吓了一跳,紧张得连茶盏都放回桌面上,哆嗦着摆手,“这,这,老身一个人喝茶,没,没有客人。”她说着下意识往左边看,表情僵硬,下意识摸了下巴,又舔了舔舌头,十分心虚。黄定洲,“你一个人喝茶,配三个茶盏,茶盏还放三个方位?也对,你儿子与儿媳已经枉死了,你另外两盏茶必定是为了敬他们吧,只是你少了点一根香,只有你点了香,有香火做引子,鬼才能入门来饮茶吃饭。”老婆婆听到此言十分,震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黄定洲,下意识大声反问,“什么?你说什么?谁死了?不可能!我儿去科考了,只是路上耽误了,我儿媳上京去找我儿了,怎么可能死了,你在胡说什么?”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觉得惶恐不安,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她咽了咽喉咙,紧握双手,不安地走了两步,“你是不是骗老身?!我儿的同窗,才来告诉老身,我儿虽然落第,但是得先生赏识,有着大好前程呢!”她越说到后面,越觉得不安,声音也变小了,她惊慌地看向黄定洲,想从对方身上得到正确的答案,但,面对黄定洲那温和的笑容,她的心越发沉重冰冷了,她整个的精神气,刹那间,散了。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沉默的落泪。整个室内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她沉默了良久,说,“他们是京城来的,说是我儿的同期举子,情谊深厚,也是老身痴心妄想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他们说,他们先生只看才华,不看重出身,也不要束修,谈话间,总是问及我儿媳去哪了,来了许多趟,问了许多回,还让老身修书一封,喊我儿媳回来,别去京城妨碍我儿的学业。”她边哭边擦这泪水,老泪纵横地望着黄县令,眼底是深沉的悲痛,“昨日,老身按他们的意思,找梨庄专门写书文的先生,写了一封信,寄往京城。今日,他们又来找老身,给了点银钱,说让老身吃点好的,照顾好自己。”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钱袋子,钱袋子的中间,绣着三根红线,她将钱袋子放到桌案上。这钱袋子的外表与被抢劫的老汉的钱袋子,一模一样。黄定洲检查了下钱袋子,发现,钱袋子里除了老汉说的那些铜钱,还有几个零散的碎银子。那几个碎银子看起来,表面浮着一层油光。看来,他们抢的不只是老汉的钱,还有别人的。黄定洲看向老妇人,“这是赃物,铜钱乃是他们抢了一个卖鸡苗的老翁,碎银子恐怕是抢了卖油翁或者其他卖油炸物摊贩的钱,本官需要带回县衙。”听到这话,老婆婆震惊到失语,她看了眼钱袋子,又看了眼黄县令,嘴唇忍不住颤抖,如果说,她原本对那两个自称是她儿同期举子,有八分怀疑,那么现在,这份怀疑,上升到了十分。她整个都没了精气神,双眼空虚,指了指内室窗户的方向,“他们两听到你们来的动静,就从那里跑了,老身,是老身的错,老身不仅蠢得信了贼人的话,还帮着他们……”她说到这里,双眼迸发出亮光,紧盯着黄县令,“……官老爷,您说他们是不是害了我儿的凶手?是了,肯定是他们了,要不然他们那么紧张我儿媳去京城做什么?那……那要是这样,老身岂不是帮着他们害了我儿媳……”她想到这里,整个人更加崩溃了,当场哭得惊天动地。黄定洲给她递了一个手帕,斟了一杯冷茶,“你儿媳并没有去京城,你并未害了她,杀她的凶手已经被逮捕归案,案件这两日会升堂审理,你今日便随本官回县衙,辨认尸身吧。”老妇人见他起身就要走,赶忙站起来,跟了两步,追问,“那,那我儿呢?”黄定洲怀疑她儿子被山匪所杀,不过,未有定论,还需要排查一番,他回头看向老妇人,“本官查到线索,会差衙役来告知于你。”:()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