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梁湛惊的失去了往日体面,直接起身站了起来,看向暗一的眼睛瞪大,像是没想到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怪朕、怪朕。”梁湛从龙椅前走了出来,在殿中踱步,懊悔之意明晃晃的挂在脸上。“朕从前只在赫堰来信上看见他提到过他的王妃病了,向朕讨要太医前往云州,朕竟不知广陵王妃得的是肺痨”梁湛已经知晓皇后不悦的原因了,想到李彧安早些年在他的养心殿里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归西一样的咳,再联想到皇后那娇弱的身体。梁湛扶额站在殿中,心中已经将私库里的各种奇珍异宝都想了一圈,北边今日刚供奉了不少颜色明亮的狐狸皮,拿去给皇后做斗篷正好,一会儿把齐德元叫进来,让他给皇后送去。崇月那里也来一份,想必皇后也不是真的与他置气的。这样想着,梁湛心中的愧疚消散了不少,这才平静下来看向暗一。“皇后可有事?太医可看过了?”梁湛脑中拼命回想着皇后今晚过来时的脸上,好像两颊除了有些发怒带来的红晕外,好像没看出身体不适的样子。“陛下放心,有公主殿下在皇后娘娘身边,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广陵王妃带着世子一离开,殿下就让人将翊坤宫都打扫了一遍,还分发了预防肺痨的药片下去,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暗一将一句话重复了两遍,只为让陛下安心。“派人去探,若是皇后宫里今夜召见了太医,立刻来向朕禀报,还有广陵王妃身体若是养不好,就不必再进宫了。”免得传染给皇后。最后那句话,梁湛没有说出来,他到底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左右心事。传扬出去,对皇后不利。“是,属下这就去办。”暗一正准备离开,被梁湛出声拦下:“还有广陵王世子,朕听闻他一向孝顺,就让他好好孝顺母亲,除了朕的寿宴,其他时候就不必入宫了。”暗一注视着陛下的眸中看不到任何喜怒哀乐,对于陛下的话,他一向都是遵命,很少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听闻陛下此言,暗一将袖口里塞着的关于广陵王世子的信息又往里塞了塞,广陵王妃得了肺痨,已经时日无多,想必在她死前,陛下对待广陵王世子都不会太重视了。那这份信息便也没了用处。“是,属下这就去办。”梁湛摆了摆手让暗一退下,等暗一从暗处离开后,才抬高声音喊齐德元进来。“陛下,奴才在此。”齐德元脸上带着讨好的讪笑,迈着小碎步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去朕的私库,将北边送来的狐狸皮全都送到翊坤宫去,不必多说什么,皇后明白朕的意思。”齐德元一双被脸上肥肉挤在在中间的小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陛下,虽然方才皇后娘娘走时,脸上是有些不悦,但今日北方送来的狐狸皮少说有近百斤,全都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娘娘的私库怕是要再扩建了。皇后娘娘最怕麻烦了,这夏天最是炎热烦躁的时候,内务府动工肯定会发出些不动听的声音,届时,皇后娘娘怕是更不会消气了。齐德元劝解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陛下正阴沉着脸看着他,看的他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齐德元走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还要迅速,在陛下面前还不能跑,只能走,一双腿都快抡冒烟了。梁崇月坐在书案前,还在挑灯夜读,自从知道渣爹心中想法之后,渣爹再召见母后去养心殿,她也没有从前那么紧张了。渣爹的戏台子还需要她,就不会动母后,哪天等到她没用的时候,那这台戏也差不多唱到要结束的时候了。这么想着,梁崇月便放心学习起来,已投入进去,连母后进来都没发觉。“云苓来给本公主再研些墨,你今天下午备的那些,本公主都快用完了。”梁崇月随口吩咐着,来人听她这话没有片刻犹豫便走到了她身边,直到闻到那股熟悉的花香味,梁崇月才发觉来者不是云苓。“母后快快放下,这墨给云苓来研就好。”母后的手刚抓到墨块,就被梁崇月拦下了。“无碍,这又不是什么辛苦事,能为崇月研墨,母后心里不知多开心,你正好歇一会,母后有事和你说。”梁崇月许久没见到母后这么严肃的样子了,收回了抓着墨块的手,乖乖坐回椅子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母后,示意母后可以开始了。向华月一边研墨,一边将今日在养心殿内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告知了部分给崇月,至于崇月不爱听的那些事,她也全当没听到过。梁崇月伸手揪下云苓早些时候放在她书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母后的意思是,父皇要连夜派人将梁珺琳和梁崇翎送到了皇家别院去了?这是准备直接将两人在玉蝶上除名了?”梁珺琳和梁崇翎到底是渣爹后宫里的第一对龙凤胎,她倒是没想到渣爹会这么舍得,就这样送走了,倒是省了她许多事。不过连梁崇祯一个成年的嫡出皇子都能被渣爹直接禁足在母家留下来的宅子上,这样的待遇已经比梁崇祯此时要好得多了,便也不足为奇了。“血脉不纯的皇室子是上不得皇家玉蝶的,这是皇家私密,母后也是做了皇后之后才知道此事的。”向华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如何,梁崇月还在往嘴里送着葡萄,除了母后研磨的声音,还有她吃葡萄的声音,殿中一时间就只剩下了系统睡着之后偶尔冒出的打呼声。“母后觉得,他们被送走之后,还能活得下来吗?”向华月一双极具魅惑的眼睛,此时一本正经的看向崇月,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聊家常一般开口道:“从你父皇知晓莲妃与太监私情时,他们就活不成了,送到皇家别院不过是表面的说辞,为了掩盖皇家丑闻,如今他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公主权倾朝野,鱼塘挤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