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也是实打实的!”来者是个渡劫期。安无雪却没有动。裴千语速越来越快:“刚才仙尊给你留了可以唤他的东西,你不摇吗?这里很可能存在当时所有驻守裴千僵在原地,一时之间,入北冥以来他和“宿雪”之间的相处,还有两界一直以来对落月峰那位前任首座的风言风语,在裴千心中交替。然后他想到了传闻中出寒仙尊登仙出关大义灭亲。然后他想起刚刚入观叶阵前,谢折风和安无雪之间那些话……他觉得,他知道的,有点,太,多,了。裴千:“……”他这片刻的功夫,没能顾上阵法玄妙,前方,安无雪却已经在问那处于过往中的老者:“我死多久了?”安无雪是想确认他们入阵的时间点。数百年前,具体又是多少年前呢?观叶阵虽然是他死后创于世间的,但阵法同剑道一般,万变不离其宗,勾连时光的阵法千奇百怪,其核心却都是一样的。
那便是打破时间。周围的一切都是几百年前的海市蜃楼,只有他和裴千是“未来”之人。最兵不血刃的方式,就是让海市蜃楼中的人意识到他们的并不属于此间,这一层阵法便会自行终结。听上去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局中人不自知。若是对面的人现在和安无雪说他才是阵法中虚构的幻影,安无雪也无法相信。直言以告行不通,要么直接动手,用蛮力破万法,要么得让对方自行明白此间虚妄。安无雪不想动手——此间有几百年前的上官了了。那便只有以巧破局这条路可以选。可那老者被他的出现所骇住,手抖指着安无雪,根本没想回答安无雪的问题,御剑便要离去——老者想要通知第一城的其他修士!安无雪眉头一皱。看到他和裴千的人越多,他要打破认知的对象便越多,不能放任对方离去。他抬手,双指并拢,灵力冒出,春华“嗡”地一声飒然出鞘,横亘于老者离去的方向上。他陨落千载,春华被谢折风封存于霜海,除了仙祸便存于世的渡劫高手,世间已经无人识得这把剑。可对于仙祸之时的修士而言,此剑同出寒一般!这是春华。是出锋可劈山沥海,归鞘则天地敛芒,锋刃之上不知洗过多少鲜血的春华。老者直接被春华所惊,猛地停下,回过头来,警惕而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无雪:“你是如何在仙尊剑下偷生,又现身北冥干什么?不对……”老者话语一顿,喃喃道:“两界不知,可我一直有听到闲言碎语,说仙尊常年闭关不现身,正是和你有关,落月峰前些时日还来北冥调阅了养魂树精的踪迹……难不成仙尊根本没有杀你?”安无雪无奈:“他杀了。”这时,裴千终于稍稍平复。他压下纷乱心绪,赶忙快步上前至安无雪身后,掐出法诀,立下结界,暂时隔绝了四方动静。安无雪只是又问那人:“我死了多久了?”裴千:“……”你自己问这问题很奇怪的啊!老者咬牙道:“六百年了!天下太平已久,魔修早已不成气候,你难道——”他想说安无雪难道还想掀起风浪。可话到一半,提及魔修,老者神色一震。他见到安无雪太过震惊,方才又被春华所震慑,此刻才意识到,安无雪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浊气的气息。“……你不是修魔了吗?”“我从来不曾修魔,”安无雪一字一顿,按着这老者所说的时间道,“六百年前荆棘川,我为净化凭空出现的第五根天柱,经脉沾染浊气。”他又重复了一遍千年前被万宗围杀之时便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语:“我从始至终不曾修魔。”裴千猛地看向他。而那老者也怔怔不语,连方才的惊吓之状都被茫然所盖。修浊入魔者,必须引浊气入丹田,才能真正利用浊气提升修为。仙修被浊气所侵之事不算少见,但多半不会有那么浓厚的气息。可不论如何,若是引浊气入丹田,此生便回不了仙道。若是还能重修灵气,只有可能是不曾修魔之人。老者不知安无雪已经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当年身躯,见他身周灵气清澈,所想竟最终歪打正着,怔然道:“那、那六百年前怎会……?怎会!!!”这人神情又是一变,说:“即便如此,你私自斩杀上官然,又因我当时质问过你,得罪于你,你为了铲除异己,便在极北境一战中安排我兄长对战半步登仙的大魔,害得他身首异处!”老者手持本命剑,做出随时出手之状,重重道:“你活着还敢来第一城,来这剑阵下,即便我半截身子入土,也——”安无雪早在万宗围杀之时听这话就听腻了。他根本没功夫细听这数百年前的幻影说完,便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