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里许淙保持怀疑态度,觉得他可能也是认出了自己。当然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另一位同考官,也就是赵承业的一番话写在了信上。
赵承业是谁?
就是许淙的同窗赵胜的亲爹赵知府啊!许淙之前怀疑赵胜是书中主角,于是还调查过他呢。
他的那番话初看没毛病,无非就是各自看好的人不同,所以争论了几句而已,这也是每次考试常见的事。
但仔细琢磨却发现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很显然就是在说“主考官大人,选才十四岁的许淙做解元的话,那他明年不去考进士,岂不是浪费了?”
“还不如选个年纪大的做解元,这样来年对方考中了进士,主考官大人您也能得些诸如‘识人之明’之类的好处啊!”
很明显他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性质就跟正常的同考官们吵架,你说你手上这份卷子好,我说我手上这份更好不一样了。前者是对文章的评价,但赵知府的意思在他的这番话里表现得很明确,那就是‘谁都可以是解元,就许淙不行!’
而许淙能想明白的东西,这位‘刘大人’也是能够想明白的,所以他回去之后就写了一封信给云光霁。这封信里不但把赵知府的话转述了一遍,还提到了赵知府有个儿子也在云氏族学读书,并且也是小三元。
怎么可以这样!
许淙愤愤不平,虽然没有赵知府的这一番话,他也不一定会是解元,因为主考官很显然更喜欢周义文,鹿鸣宴的时候还喊他过去说过话,但凭实力输的和凭阴谋诡计输的能一样吗?
许淙啪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气鼓鼓地说道:“爹,他欺负人!”
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好的,即使有小心思但也无伤大雅,所以他还真的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无来由的恶意。
他真的非常生气!
“爹,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许淙生气问道:“我跟赵胜又没有一起考乡试,我考得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难道我不能考第一,他就能考第一了吗?!”
许明成许是已经生过一回气了,所以表情平静,“他的儿子赵胜,今年还真是京东西路的解元,再加上之前考中的三元,已经连中四元了。若是他将来的春闱再拿个会元,陛下也有心,没准还真能六元及第。”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毕竟你与赵胜年岁相仿,将来很可能会一起考会试。若你们都是连中四元,会试的文章也写得相差无几,那主考官会点谁为会元还真是未知之数。”
当然许明成还有几句话没说,那就是同科的话淙哥儿的胜算更大,毕竟他更年轻,而且云阁老也简在帝心,这些都会影响主考官们的判断。而即使不同科,但若是淙哥儿先考,然后又六元及第了的话,那么赵胜再考中会元的概率就约等于无了。
毕竟出现一个‘六元及第’是祥瑞,但两个就是笑话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大喜事,若他站在赵承业的位置上,恐怕也会心动。
但他不是赵承业,所以许明成冷笑道:“八九不离十,估摸着那赵承业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挡你的路?”
“要知道那一日,刘大人可是把你的老师和云氏族学都搬出来了的。他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
虽然他也知道,即便是全部同考官都推荐淙哥儿,但只要身为主考官的王学士有自己看好的人,那淙哥儿也是得不了解元的。
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妨碍他存了一丝念想。
六元及第啊!
只要是个读书人,谁又能不想呢?
不过虽然心里暗恨,但许明成却没有在许淙面前表露出来,而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柔声劝慰:“好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
“即便是赵承业当时没有插言,那王学士很显然也更喜欢那周义文,所以这种事要看一个缘分的。你能考中亚元,可比为父当年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