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当然是老师云知府。
因为云伯父已经变成了老师,所以许淙这次写信,就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附上‘铁锅炖大鹅’的图,并说‘这个多么多么好吃,伯父你一定要尝一尝’。
他下笔慎重了许多。
第一句当然是问候,毕竟礼多人不怪嘛。接下来许淙就正儿八经地描述自己最近的读书成果,并且附上了作业和诗作为证据,告诉对方自己最近这段没有偷懒。
然后许淙还提了云阁老,因为老师是云阁老亲孙,所以在这里许淙就贴心地说云阁老他老人家知识渊博,几句指点都让他茅塞顿开。并且特别提到云阁老看上去身体不错,精神也不错,让老师放心等等。
最后,再问候了老师、师母、师兄师妹师弟们的身体。并提到自己在京城的那段时间,闲暇时画了《竹精传记》的第六册,随信附上,请老师转交给两位师妹和师弟。自己画的画册又不是信,还是可以送的。
最后的最后,写上‘学生许淙拜上。’
写完后许淙拿起信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封好放在一边。他准备明天去问问许明成有没有信要一起寄给老师,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就自己寄了。
现在的他,不差钱!
区区邮费而已,完全可以自己出,不用蹭渣爹的。
最重要的信写完,接下来就是小伙伴们的了。
现在的许淙,一共有一二三,整整十五个好朋友。按照时间排序,分别是还在老家庐州读书的石头、随着孙教谕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赴任的孙大郎、勉县的赵诚和王瑜、在恭州认识的几个小伙伴,在庐州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同年等。
对了还有之前的夫子孙秀才。
孙秀才离开恭州的时候,是说要去考举人的,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了。
至于另外一个夫子许夫子,他的考前锻炼也还在进行,据说效果不错,打算今年就下场试一试。如今已是三月,想必差不多就会有结果传来了。
对于这些人,许淙一一写信,先是介绍了一遍自己的京城的经历,重点描绘了大相国寺描绘的热闹,和元宵灯会的繁华。然后再跟对方说明自己现在在青州,并附上通信地址,如果想要给自己写信的话,可以寄到青州来。
等全部写完之后,已经过去半天了。
“爹,你有信要寄给老师吗?”
许淙拿着一叠信找到了许明成,然后一一数过去,“还有要寄到庐州城的、庐州老家的、勉县的、恭州的等等,对了还有京城的。”
“你还有信寄到京城?”
许明成将许淙的信接了过去,然后一一查看起来。
当然,因为现在许淙年纪大了,也知道分寸,所以他没像许淙小时候那样直接拆开,而是只查看了最上面的信封。
“你许夫子、孙夫子、孙叔……”
“还有石头、孙大郎、赵诚王瑜……”
“……傅公子?”
看到信封上面的‘昌平侯府’几个字的时候,许明成忽地沉默了下来。那天淙哥儿被人突然带走,他心急如焚,然后就去找金侍郎仔细询问这昌平侯府的来历,因为他在京城任职的那几年,没怎么听说过这座侯府。
谁知对方也没有听说过。
许淙看他一动不动,不由得催促,“……爹?”
“你看完没有啊?”
“……傅公子?”
罢了,许明成放下了手里的信,觉得如果这时候跟淙哥儿说不要与勋贵子弟来往太深,恐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就顺其自然,青州与京城相隔甚远,没准他们过一两年就会断了联系呢。
而且即便是有来往也不碍什么,只要不成至交好友,没有整日混迹在一处,御史也不会有这个空闲弹劾。毕竟金氏的大姐嫁的便是侯府的小公子,只不过他们家已经没落,子孙如今都以科举晋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