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咳咳。”坐古瑟床沿的时吟忍不住低咳了两声,那嘴角瞬息便流了道血来。尽管时吟尽量忍着未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但还是将古瑟给吵醒了。睡梦中听到咳嗽声,他蹙了蹙眉幽幽的睁开眼来,便看到时吟搬了把椅子坐他床前,抬手蹭了下嘴角,移开后便是一道蹭开来的血迹挂在他嘴角。时吟是天快亮的时候下的床,衣裳穿戴整齐,身上还披了大氅。古瑟呆愣愣的望着时吟,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醒了?”时吟温柔的低问了句,话音有着因许久未开口的沙哑。直到听到时吟沙哑的嗓音,古瑟眸色微惊,一亮又沉了下去。“王,王爷?”略慌张震惊的脱口而出,然后,回神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手一去掀被子,才碰到,反应的缩了回来,那痛疼得他脸色骤然一阵青白。在看到自己缠满纱布的双手,古瑟倏地瞪大了眸眼,痴讷讷伸着双手盯着,半晌没反应过来。时吟望着他这模样,眸底黯然沉了下去,他喉咙酸涩哽咽,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我手……?”半晌后,古瑟盯着自己的手木讷的问了句,回忆起了丝记忆,便问不下去了。他的手,被他们拔了指甲,那疼,此时他还能感觉如此刻骨,钻心的疼,疼得如那刀剐骨,硬生生的刨,骨肉分离般窒息的疼。失神间,古瑟自行缓坐了起来,时吟自然的扶了把,替他拉上了点腿上的被子,又去拿了大氅裹披了他身上,然后就看古瑟还是只盯着自己被纱布缠满的手发愣。时吟就那样木讷的呆望着古瑟痴盯着自己的双手,许久后,古瑟再度抬起眼皮看向他时,他眼里已渗了泪。他求助的眼光巴巴的望着时吟,泪眼汪汪的望着,张了张唇,二次开口方发出声音来。“王,王爷,我,我没有杀人,她,她不是我杀的……是她,是她自己抢了我的发钗自缢的!”古瑟慌张的述着,一边摇头否定,说着,那泪便从眼眶涌了出来。他真的没有杀人,那人,不是他杀的,她的死,跟自己没有关系!……这笨蛋,原是愧意吗?还是因为害怕?古瑟的心思时吟已不想再去猜,他的心,已经疼得跟外面厚厚的积雪般冰凉。他亦跟着红了眼眶。犹豫了片刻,沉深的叹了口气,倾身去,轻轻温柔的将人拥入了怀中,轻手在古瑟背上安慰的拍着,依偎过去的身体也只是肩颈位置轻轻靠着,生怕碰到了他的伤口。“嗯,我知道,瑟儿不会杀人,她的死跟你没有丝毫关系,放心,这事,我会替你处理好的,瑟儿只管安心的养好伤,其他,交给我便好!”顿了许,时吟又不禁温柔的低问了句。“……瑟儿,可以告诉我,她跟你,有说了什么么?”他的瑟儿虽此时单纯,见不得这样的血腥,但他能有这样一直反复强调的行为,肯定是死者对方跟他说了什么。知道自己没有杀人,却让他束缚在了那情绪里,想摆脱,却没法挣脱良心的枷锁。闻言,古瑟果然有所明显的反应。他骤然一僵,身体突然绷得僵直,目光亦空洞了几分。时吟一问,当时的场景再次血淋淋的浮现他眼前、脑海。古瑟倏地猛然瞪大了眼睛,呆茫了那么许,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她,她说……她的死,是因为我,还,还说,为什么我不去死,偏偏死的却是她……”古瑟述的呆滞,时吟一听则倏地的眸色一艳,震惊的瞳孔突然聚缩,皱紧了眉头。心一滞,心口窒息的疼。怪不得,怪不得这傻瓜‘吓’成这样……时吟愣怔了几秒,然后轻拍了拍古瑟的背温语安慰。“傻瓜,她是胡说的,因为我让她易嫁,见你与我关系匪浅,嫉妒,方才憎恨于你,便说了那样的话于你听,故意让你愧心罢了。”“而她,自缢于你面前,不过是想让彼此不好过,为难你罢了,瑟儿,你懂么?”时吟低低温和的安慰解释,古瑟似乎有了反应,心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就那样木讷的下巴搁在时吟肩头,刚才还空洞无措的视线略显有神了丝,只是有些茫然呆愣。他垂着的手想去拥时吟的腰际,可是稍稍抬起,又默默的放下了。时吟身上的气息让他从没有过的感觉安稳、踏实。莫名熟悉温暖,想亲近,却又不敢。良久后。“你……为什么要让她易嫁?”古瑟终是心情得以抚慰,静静沉然的问了句。既是自己的妃子,哪有自己让其易嫁给别人的?这不荒唐?时吟知道古瑟这样的姿势于他不便,便放开了他,双手扶他肩让他入了自己的视线。“你倚好,我慢慢同你说?”嘴角刻意的噙着丝笑意,道的温和。,!古瑟有些茫然木讷,倒也点点头应了,顺着时吟搁身后的垫子靠坐了床榻上,时吟便坐了他榻沿。“王爷……你嘴角的血……”望着他坐下,古瑟的视线不由落在时吟嘴角的血迹上,想说让自己给他擦拭,怕觉冒犯,又开不了口。时吟微怔,后勾唇笑了下,随手蹭了把,道。“无碍。”倒是回头唤来人,先吩咐下人去准备餐点了,对于嘴角血迹全然不顾。古瑟意外的望着,看他清冷的盯着下人走后,回头来,温柔的眉眼望着自己,耐心的开口时却似无奈的无声轻叹了口气。“朱阳箐你记得吧,他不但会医术,还懂易容,我父皇一直想给我谋段有势力背景的婚姻,但次次被我拒了……”时吟说着,自然的伸手去替古瑟提了提腿上的被子,盖上去了些,又继续无澜道。“我父皇奈何不得,便趁我出京城办事时,与朱阳箐合谋,用易容术找人易容成我的模样,将这吏部侍郎之女李清云接入了府中,门面上,我便是明媒正娶了李清云为妃。”说到这,时吟忍不住深呼吸叹了口气,目光细细的落在古瑟安静的面色上。犹豫了几许,才接着低语道。“可是,瑟儿,我自己有心喜的人,怎可能分心来去娶别人?……娶了她,于我心喜的人,如何公平?”时吟视线定定落在古瑟面上,平静的眸色难免眼底的黯然心疼。他若无的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古瑟呆茫的眼眸上。“我的心很苍凉,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护拥温暖,教我如何去心喜爱第二个人?”“——她无意趁机占了我心喜之人的府邸,所以,我要送走她,给我心爱的人留一袭干净清静之地!……亦希望,我心爱的人,不会因为我的粗心,而介怀,不与我计较这样的过失。”气氛一时凝静似深情旖旎。时吟顿了话语,见古瑟半晌没反应过来,他顿了顿,。“瑟儿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么?”歪头反问了句。确实,直到这时,古瑟才后知后觉的回神过来。他眼神纯澈,眨巴眨巴下了眼睛望着时吟。觉得这么深情的模样在时吟这样冷漠的人身上出现很神奇。且他还是皇室,于皇室之人而言,深情是最是一大忌。他顿了几秒,跟着僵点点头。“嗯,大概懂。”稍犹豫了后,又好奇的问。“王爷……心喜的人,很漂亮?”才得他如此深情?!这样的话确实让时吟意外没想到。他一怔,木讷着,想了会儿。“嗯,很俊!”俊?!古瑟有些纳闷。时吟应着,则禁不住勾起了丝唇角,带笑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在古瑟面上。“不仅很俊,还……很可爱!”看古瑟单纯好奇的模样,又忍不住逗了句。古瑟:“???”不仅很俊,还可爱?这……:()十里红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