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一定要安插。
文洲无奈,大人的话向来不说二遍,他再劝也是枉然,只得悻悻退了出去。
一事了,齐靖独坐书房,扶额许久懒得动弹。他不想回房,房里空空无人,只叫人更是郁闷。
茕茕孑立,形单影只,那种足以将人吞噬的孤寂之感,在此刻又如潮水涌来。他以为这么年来已然习惯了一个人,可终究还是无比地向往一抹温暖。
它来之不易,尚未全然地被他把握住,便遭猝然抢走。
赵恒,彻底将他激怒。
他心里无比的清楚,魏如青已不是最初嫁给他时的那个模样,她的内心像换了一个人。可利用他也好,欺骗他也好,哪怕把他当猴耍也好……他都甘之如饴。
她是这个世上唯一懂他的人,也是唯一肯给他一点温暖的人。
莫说冒险往宫里塞人,就算把身家性命赔进去,他也要斗这一场。
枯坐良久,齐靖还是起身离开了书房。
去看看她的花,今晚风大,可是需要盖油布。
……
初入宫的这一晚,魏如青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摊大饼。
桌上摆着一幅画,是表哥凭记忆画的阿兰。离开齐府的时候她没带什么东西,包袱里唯一要紧的就是这幅画。
一切的起因,是为给阿兰申冤报仇。
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如今又被那四皇子针对了,这口恶气便憋得更难消化了。
骤然来到一个绝顶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躺在空空的床上,觉得孤单,脑子里止不住地涌现起身边的人。
她想表哥,这次进宫走得很急,没有来得及同他说,不知连日见不到自己他是否会担心。
也担心没有自己时常去探望,他在地牢的日子会不会不好过。
奇怪的是,她竟然也分外想念齐靖。
纵然从前是讨厌他的,可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已经习惯了他杵在身边。睡觉的时候旁边没有个人,竟感觉空落落的。
不知这个时候他在做些什么,可与她一样躺在床上睡不着。
今儿与公主争辩了一番,有些自己从前并未刻意去捋的道理,被迫地被捋了一遍。
齐靖这人啊,分明是太会虚张声势,他其实根本就是个纸老虎、可怜虫,算哪门子的位高权重。
她把公主说语塞了,同时也把自己说通了。
魏如青抱着被子,吸了吸鼻子,终究两脚使劲儿蹬了蹬空气,懊恼地合上眼。
睡吧睡吧,想他作甚。
夜深人静。
瑞玉公主今晚也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