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因为与布莱克的战斗而负伤,茉莉也被他的猎鲸毒药给毒倒了,他等待了这么久才显露出自己的獠牙,就是为了这一刻能杀死自己夺得补完手册……
想到此处,费舍尔叹了一口气,平静地再一次站起身子来,对着厄尔温德举起了手中的流体剑,询问道,
“这位鲸人种女孩,她会平安的,对吧?”
“……真是令人赞叹的品德,费舍尔先生。不用担心,我对于这位少女没有任何企图,在费舍尔先生死后,我会让她安全离开圣纳黎回到海底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您只需要乖乖赴死就好了。”
魔神柱
就在厄尔温德说完话的一瞬间,费舍尔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周遭的水流开始产生了巨量的变化,他皱着眉头看向地面,却发现一道道长满绿色树叶的枝条正顺着地面不断蔓延,而从刚才战斗产生的裂缝中看来,整个宝库的空间都无声无息地被那恐怖的枝条给占据。
可那些不是真正的树木,如果细细观察看来,只见那满是扭曲的干枯枝条上挂满了一只只如同樱桃一样的眼睛。
在那眼睛诞生的一瞬间,整个地面的水流都开始变得极端粘稠起来,身后的宝库大厅猛然坍塌,费舍尔回头看去,那水晶铸成的母神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活动了起来。
母神的头颅掉落,从中长出了一道道扭曲的手臂,推动着它向前不断前进着。
整个宝库在这一瞬间都像是活动了起来一样,费舍尔伸出流体剑试探性地在那些树枝上攻击了一次,却见到那树枝断裂的下一刻,其中则长出了更多的血肉树枝来,像是源源不断一样。
“让我意外的是,为什么费舍尔先生在得到灵魂补完手册之后不去阅读其中的知识呢?在刚才和布莱克的战斗中,你并没有使用任何关于灵魂的知识帮助你。如果你阅读那些知识之后,可能现在还能接着作战……”
“阅读之后变成像你这样的疯子吗?”
费舍尔捂着小腹,眼看着周遭的植被不断生长却非常智能地绕过了旁边倒下的茉莉,费舍尔终于松了一口气,全力以赴地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敌人身上。
周遭的这些东西杀不死,只能尝试一下杀死那厄尔温德的本体了。
他陡然扭转手中的流体剑,但宝库的地面下却不断生长出一只只枝条一样的手臂,死死地缠绕住了费舍尔的身躯,那一根根枝条如同附骨之蛆一样,在延伸到了费舍尔的身体上的一瞬就不断抽取着他身体内的血液。
周遭的诸多枝条如同血肉的漩涡一样拉扯着费舍尔不断沉降,宝库的地面如同漩涡一样,费舍尔咬着牙向下看去,却见下方不断有着残缺的躯体朝着自己招手,如同极乐的地狱一样。
在这一瞬间,整个地下都变成了厄尔温德躯体的一部分,随着血液越抽越多,费舍尔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费舍尔先生,你总归是活在世俗中的人,斐洛恩也有这样的毛病……等你什么时候能将视野放得更远一些,放到整个世界、整个社会的时间上再回头看看,你就能明白,除了真理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转瞬即逝的脆弱品格与感情对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只是累赘,只有坚定不移的追求真理的内心才是亘古不变的。”
费舍尔根本不废话,手中的流体剑猛然随着他的意志飞出,瞬间穿过了无数包裹自己的枝条,直直地飞向旁边厄尔温德的本体。
流体剑在半空中不断旋转,很快就将那站立的厄尔温德给斩断切开,但在费舍尔的视线中,他的身体陡然被切成了两段,无数的血液流淌着,他也再无声息。
但下一刻,在周围的枝条上又再一次长出了一只巨大的鸟嘴,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费舍尔。
“看,肉体的禁锢对我来说已然毫无干系,就算你再如何用力也无法杀死我,这才是知识的力量。在费舍尔先生肉眼所不能见的地方,你知道人体是怎么组成的吗?知道人们是如何感染疫病的吗?虚伪的道德和说教啊,救不了现在和未来的人们……”
费舍尔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表情不变,流体剑却再次收到了呼唤倒退而回,直直地没入了眼前之人身体中,狂暴的剑刃将枝条一一嚼碎开来,费舍尔还没来得及喘息,身后一道猛烈的巨力便击打在了自己的背上。
那枝条占据的无头母神像忽然出现将费舍尔击飞,他的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同时发出了悲鸣,他咬着牙用流体剑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长痕,总算是刹住了车,他颇为疲惫地躺在了地上,目光被鲜血浸染,他竭尽全力地呼吸着,仰头看着那被安娜钻出的巨大洞窟,外面是圣纳黎蔚蓝的天空。
费舍尔毫不怀疑这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天空景色,所以这一秒,他喘息着颇为贪婪地将那景色记录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这可能是他的终局,可能是母神在惩罚他的贪婪和犹豫?
“嗡嗡嗡……”
“费舍尔先生,还需要中途休息一会吗?”
天上的洞窟四周的石壁不断蔓延那血肉一般的枝条,逐步想要将整个空间包裹起来,但在那洞窟被包裹起来的最后一刻,费舍尔却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天空上有一颗闪烁着微光的红色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