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试图抱起小安,可却怎么也抱不起,她只能抱住小安,轻声唤着。“……小安。”窈窈的声极轻,且有些含糊不清,与其说是呓语,陆衡更觉是他的错觉,他不由又往窈窈那处靠了些,几是耳贴着窈窈的唇。“小安……”陆衡倏地一僵,萧安?“我想你……小安……”窈窈嘴角挂着甜笑,抱着她梦中的小豆丁小安,哪知被她抱着的陆衡,眸中杀气骇人。待至晌午,抱着自己臂弯的少女长睫才轻轻颤了颤,陆衡眸中布满血丝,漠着脸注视着窈窈。窈窈睁开眸子,陆衡近在咫尺的黑脸便入了眼,气氛瞬间凝结,她僵硬看陆衡,她出现幻觉了?她赶紧闭眼,缓了片刻方又睁开眸子,眼前的陆衡,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她吓得来回闭眸睁眸,搓揉了好几次眼。陆衡绷着脸看她,脸色愈发冰冷。窈窈这才肯定,这不是梦,眼前的确实是活生生的陆衡,发现自己该死的手还紧紧抱着陆衡,她赶紧缩回手,坐起抱着锦衾退到了床榻内侧,惊恐且警惕地看着陆衡。她为什么会和陆衡在一处?这……这是朝雾殿?!陆衡冷冷看着抱着锦衾瑟瑟发抖的窈窈,唇角嗤讽之意愈甚,他起身坐着,雪白的寝衣敞开。窈窈能看到陆衡精致好看的锁骨以及线条分明的肌肉线条,陆衡衣衫不整地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任谁都没法不往那处想去,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睡着时惯爱对陆衡咸猪手。她记得敏娘生辰,记得陆衡在紫藤园动怒,记得陆衡中毒拉着她回了朝雾殿,但回朝雾殿后的事她却很模糊,只依稀记得陆衡一直在发脾气。又看外头光线明亮,显是昼间了。陆衡眼下一片青灰,沉声:“我问你,萧……”“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我……”窈窈吓得缩进锦衾中。她哪里知道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衡明明是在生气的,她怎么会跑到他床上来,她刚睁开眼时看到的陆衡,好骇人的脸色,眸子一片猩红,整个就是一提刀准备宰人的阎罗王。即便窈窈躲进了被衾,陆衡也能看出躲在锦衾中的窈窈发着颤,她很害怕,甚至是不想看到他,亦或是不敢看到他,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火大。陆衡倾身上前,将窈窈蒙住脑袋的锦衾扯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窈窈,冷嘲:“你昨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还要我告诉你?”“我怎么了?”窈窈偷偷看了眼陆衡,但又极快避开了陆衡的视线。她垂眼瞥了眼自己,除了寝衣微皱旁的也没有什么,她昨晚又没喝酒,为何就不记得她昨晚和陆衡做了什么。即便她不清醒,陆衡看着也是清醒的,难道她还能对清醒的陆衡做些他不喜欢的事不成。“你——”陆衡怒不可遏,她抱着他喊别的男人,自己这会儿却是全然不记得了。“难道我昨晚轻薄你了吗?”窈窈避无可避,他又生气了,她从不知道陆衡是个这么爱生气的人,如果她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不高兴,他大可将她丢下床,何必这般发脾气。陆衡气得说不住话,心里越发烦躁生气。窈窈硬着头皮道:“那你就轻薄回去好了,何必因这件事凶我,这些日子,你对我动的手脚难道就少了?就算我坏,你也要公平一点。”陆衡掐也掐不下去,也不可能怎么动窈窈,但他心里的气真的要压不下了,他怒而起身,撂下一句:“洛窈宁,这辈子,你休想!”他绝不放过她,更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窈窈茫然,她休想?休想什么?于溯看到陆衡狠狠怔住了,陆衡的面色很难看,这个难看不仅仅是陆衡满脸的疲态,更是那种隔着百八十米都能让人感觉到的怒火。陛下身体恢复后,除了私下寻陈简醉酒时会疯,旁的时候陛下都是装作什么都不在意,装作什么都忘记,永远都是一副帝王君子的模样,好像不管什么事,都不能令陛下那张冰冷的脸有分毫的变化。可这几日,陛下却一直在动怒,陛下好像把积攒了三年的怒火全发出来了。陆衡几是一字一字挤出来的:“即刻派人回大周,查顺京江州与洛家有关的萧氏。”于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躬身应是,想了想又问:“公子,这个萧是哪个萧?”陆衡觑了觑眼,凛声:“无论是萧瑟之萧还是肖想之肖,只要是读作萧的,一律彻查,其间有名为萧安者,且在三年前突然失踪者,直接扣押待我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