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大粮荒来了,哪怕熬到下个月难吃米粒成熟了,也得忍着吃难吃的东西了。有没有得吃也是两回事,国家要收走,买走,能留下来多少?还是两说了?全国都难,全国都需粮食救命。有些人眼睛都湿润了,有些人干脆坐在地上豪豪大哭。“该死的蝗虫,该死的蝗虫,该死的蝗虫。”嘴里骂个不停,人人都在骂蝗虫。村里还是很公平的,谁的粮票归谁?即使有人想压榨外嫁男,也被及时阻止了,个人粮票发到个人手上。户口也全部被分开了,挨家挨户的苦日子来了。可更惨的还是城里,死的人多不说了,天灾之后还有人祸。再说了,它们村情况好,不代表别的村庄情况也好,一些村庄比城里还惨,死绝了。城里一些只剩老弱的家庭无声无息的没了,家中被实行三光政策,抢光拿光杀光。现在城里可乱了,救得了人,救不了人心。为此,村里出去的也请了假回来了,平安更重要。“四爸,五爸,丁阿爷你们都回来了。”转眼,宗泽看见了长辈不得打声招呼吗?招呼都打了,也得问一句才行。丁阿爷抚着胸口,缓着气道:“城里乱透了,蝗虫来袭,没一秒先吃了树木粮食就开始吃人,后来被打退了,赶走了,开始了人吃人,有人破开了一些人家的门,杀了人,抢了粮食,还有些人顺手把能搬的都搬了。”说着想起差点被砸开的家门,脸更白了道:“有仙家救了人,除了瘟疫,可也只能阻止一部分乱象,你们村的村长去城里开会,捎带手就把村里人给带回来了。”说着摇着头道:“世道难了,我们家两个城里户,领的粮票每个人一天两斤,去买的时候损耗到手只有八两。”那么一听,宗泽有了不好的预感。“阿爷你们还是跟我去旁边休息吧,村里有的吵了。”话音刚落人群乱起来了:“一人一斤粮票顶一天,又要干活又要干劳力够谁吃的?。”“从前家点野菜还能糊弄一下,现在别说野菜了,水都成了稀缺物资,一家一户最少几十口人吃饭,那么点粮,想饿死谁?。”一人一句,你都分不清是谁在喊了。丁阿爷被及时扶到了外面,差一点就被人撞了。村长小老太太叹着气道:“够了,月的救济粮还是我撒着泼打着滚才求来的,它们说我们村富裕,不该,不该跟可怜人抢粮食。”话说完,村里人也收声了,怎么说?沉默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有些老人扯了腰带。“我得给孩子留条活路呀。”说着就想找地方上吊了,村长老太太怒道:“都说够了,闹什么闹?顶一个月,就顶一个月,难吃米粒成熟了,卖九成,留一成,也够村里活命了,实在粮食不够的,就来祠堂,从今天开始祠堂开仓放粮,好粮食没有?前些年留下的粮砖熬的粥,每人两碗,管够,只限于本村人,谁要漏了消息?让粮食被抢走了,大家一起饿死。”边说边红了眼,怒吼完,心力交瘁的坐到了地。“现在能活就不错了,现在天灾人祸,外面乱的,连口水都没得喝,你们有口救济粮,有条命活着,还想怎么样?。”眼中浮现了一幕幕城里的惨状,洗不干净的血,破败的门,新鲜的尸体,到处都是混乱的哭喊,即使被快速压了下来,可那惨状还是历历在目的悲惨。“从今天起每家每户收起鲜亮的衣服,藏好粮食,钱财,村中还要抽人日日巡逻,还有附近的水不能喝了,只能打井水,每家每户每天只限两桶,剩下的干净水都得用在地里。”被那么一提醒,大家更慌了,剩下当家人领粮票粮本换户口,其他人纷纷回家藏起了东西。等发完了各家各户的粮票,粮本,户口,族长小老太太走到了宗泽身前道:“姑奶奶给你,国家发放的学校粮票与粮本和老师工资粮票的一部分。”宗泽下意识的接了,可也满脸疑问。“李家村小学是半私立的吧。”小老太太摆了摆手,扯了扯穿不习惯的破衣服。“是的,可前些日子不是申请了编制吗?国家有了新政策九年义务教育,会给予一部分补贴,我特意弄下来的,日后有了岗位优先请村里人,那样大家能多个工作多口粮食,还有得多生女儿了,女子得多两倍粮食,城里标准六斤,村里标准四斤半,持续有效,男的就只有两个月了,谁家生了女儿?记得及时报户口,男孩的也不要紧,只要在两个月内,说不得也得一部分粮票补贴。”说完摇着头,转身走了,背影无比佝偻,失了精气神道:“我听说了,灾难不仅是全国的还是全球的,做坏事的坏东西最后控制不住了,不止我们遭了灾,大家都一样。”人虽沮丧,可一想到小鬼子也遭了灾害,难受的心里也有了些少许的安慰。宗泽立马同频道:“该死的小鬼子和洋鬼子们都遭了灾,对吧?。”不愧是一坑坑一村的人,想的范围比村长大多了。周围的一些听到的人怎么说呢?又哭又笑,心里舒坦多了,倒霉一旦有谁陪着,心里就舒服很多了。还有人看自家的户口本粮本粮票的数量,让上学的孩子算了算,变得又哭又笑了,多一斤算一斤,多一两算一两,现在都是救命粮了。江游满脸庆幸道:“我把房屋全归到了妻女名下,妻与宗泽都是城里户口,连带着孩子们都是。”仔细一算,户口跟娘走的政策让它们占到了便宜了。黄娘子拿着新得的票据,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个月刚有二两肉,够谁吃的?要是再不能养鸡养鸭养猪。”预测着坏的未来,整只黄鼠狼都不好了。家里的小黄鼠狼们围成了一圈,已经成泪包了。:()50年的我一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