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宣晋宣,嵯峨文武。——晋司马懿谥号宣文,东晋桓温谥号宣武。我一向不喜童谣,似是而非,扰人心智。”步孤仁边说边笑。如果不是水拂曲的尸身还躺在那里,估计没人能看出步孤仁刚杀一名府长。冰池保持镇定“或许,孩童们只是赞扬晋宣公文武之功如嵯峨之山。”步孤仁拊掌而笑“谁知道呢?”当年步孤仁趁妖帝白诡道失踪期间屡立勋功,受封晋宣公。——妖国加封郡守的一个虚衔,虽不增实权,但抬高名望。说起来,齐云海和风竞流也是同时期的风流人物,皆树功劳。步孤仁还记得自己受封晋宣公不久,拓跋家族长就以童谣来暗示自己可做晋宣帝司马懿。可也有人提醒他,童谣中有文有武,以司马懿来应谶,未免有些牵强?或许是东晋的桓温呢?他是个权臣,他谥号宣武啊。这也有些牵强。对这个童谣,步孤仁未尝没有思考。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匆忙的脚步声打破步孤仁回忆,船上众人抬眼望去:温清夜和夏后瓷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达生、顾玉成、薄野让、还有蒋雍寿都在。至于潘宗真、宣声还有文栖玉,则躲在船内,这三个人,一个也不想见步孤仁。步孤仁夸赞冰池道“步孤拓咬住大明屿上的船艇不放,被吸引住。水拂曲又将海上来船的消息禀告步孤拓。我亲自赶来,现在才想明通一切。冰池负责吸引这三个杀才注意,实际上另有人去见苗义。聪明。”冰池不以为意“只是凑巧。”步孤仁挑眉“凡是可以奏效的方法,都是一种智慧。”“而这三个蠢货,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步孤仁看向夏后瓷与温清夜“你们两个还没有一蠢到底,但仍免不了罚。不过,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狡辩的机会。”步孤仁总带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杀戮戾气,温清夜不得不压下喉间泛起的口水,咳嗽一声应道“这次,我们遇到一个特殊情况。”温清夜指着顾玉成“他,有古灵力。”顾玉成心脏猛跳。怀璧有罪啊。步孤仁颇为惊讶,看向顾玉成“古灵力?——那是个老物件了。”步孤仁神色不定,看不穿其心事。顾玉成心底轻叹“受困狮设族,修习于丹石族,漫长时间里平熟族没一个修士前来交涉,显然关于古灵力一事,温清夜三人不单猜到,更是选择隐瞒下来。”顾玉成看向步孤仁,面对死亡威胁,温清夜把自己绝技之一抖出来,以后惹出的麻烦先不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挖空心思应对步孤仁。看书喇步孤仁垂眸盯着温清夜与夏后瓷。二人只觉得肩上有重担千斤,明明没有任何威压在身,膝盖竟有些发抖。看书溂哪怕这等威势不针对冰池与顾玉成等人,犹会感到心神惊骇。温、夏二人冷汗涔涔直冒,步孤仁却是柔和笑道“声名久眷古来人,一朝得意天下知。——顾玉成,你可是要让天下人都吃大惊啊。”顾玉成苦笑“孤生似雪不常起,一时得意满天下。太守过誉,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是要四海扬名了,表面风光,日后不知要面对多少图谋古灵力的明枪暗箭。顾玉成还在苦思如何应对步孤仁,步孤仁却以灵力托起温清夜二人“古灵力作为天下奇功,可用之修炼天演论与人策道。在这方面吃亏,不算丢脸。”步孤仁像是没想到温清夜二人先前瞒而不报古灵力这一茬,又像是将顾玉成忘到脑后,只看向冰池,霸道地质问“军机卫是想拉拢丹石族?”丹石族修士的装饰与文面,步孤仁是认识的。冰池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地回道“是的。为陛下尽忠。”步孤仁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转身却豪爽地笑道“说得好!为陛下尽忠!走吧。这趟南海试炼也快结束了,我们先去船舰上等裴乌。”众人略显呆滞,看着步孤仁悠闲地倚在船杆上,才明白步孤仁要放过苗义三人。苗义和晏殊词竟没道理地生出一丝感激之情来。便是一向冷静的沈求鹅,也陷入呆滞恍惚。为什么?步孤仁如此好心?顾玉成也看不懂。冰池却是冲顾玉成等人喊道“还不上来送太守回去?”众人这才回神,连忙络绎登船。船舶犁在海面上,翻出一朵朵浪花。一船的人挤在甲板上,气氛要多怪异,有多怪异。望着送步孤仁休息的冰池,顾玉成猛然惊醒,戳破糊在眼前的窗户纸“原来如此!”步孤仁听到这一声惊呼,望着顾玉成片刻,旋即失笑,指着顾玉成说道“你来送我。冰池就退下吧。”冰池面色有些难看,但好歹保持住平静。——作为皇帝的侍卫,被臣子如此随意的命令,心里免不了有疙瘩。顾玉成令自己镇定下来,迈步与冰池擦肩,来到步孤仁面前。,!步孤仁与顾玉成身材相近,若忽视境界与身份,二人站在一起并不突兀。二人并肩而行。步孤仁并不看顾玉成,只是感叹道“权,这个字最开始可能表示一种木头,黄华木?——后来代指秤杆,假借秤锤之意。于是便有了重量,有了重量便引申出称量的意思。”“这很妙。非常妙。权利就是称出来的。彼之权重,我则位卑。我之权重,彼则从命。”步孤仁露出回忆神色“这也说明,权力是可以变更的,从来没有不变的权力。”“权至高,可令天下恭养。”步孤仁的话平淡到近乎冷漠,却又带着诱人的危险气息……一阵沉默后,步孤仁轻笑“你说,我为何与你说这些?”顾玉成望着步孤仁侧脸,微微摇头。步孤仁也不解释,推开门“你不蠢。我:()荒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