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碗里的蘸料没了,他拿过一瓶花生酱拧开,一边调料,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所以,你对招资有什么特殊要求?”谢微雨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看到他把蘸料弄好坐回去的,她的目光落到了他指尖上沾的的花生酱,指了指:“你手指沾上花生酱了。”他正要伸手扯纸巾,一双纤细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毫无预料的,她忽然探过来,往他的指尖上舔了一下。谢微雨觉得难为情,坐回去以后只敢低着头给他夹菜:“多吃点。”那人将那只手缓缓收回,斜睨着她两只发红的耳朵,眼底勾起一丝笑意:她在玩什么小把戏?手法谢微雨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看到谈叙白为她主动的所作所为给点反应。倒是因为那个过于胆大妄为的行动,她羞的只能低着头,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心里想着事情,嘴里咀嚼的动作又太过着急,她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嘴角,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吐到骨盘里,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谈叙白立刻起身给她倒冷水,因为太着急,她气的骂了自己一句:“自己咬自己,我简直是个人才……”后来接过谈叙白递过去的温水,她喝了几口,漱了口才觉得口腔里的腥味被冲淡,一个小意外,让她对火锅失去了兴趣,于是索性放下筷子,不准备吃了。谈叙白看她脸上气呼呼的,只觉得好笑,第一次瞧见自己咬到自己,还和自己较起劲来的。他夹了一块牛肉丸在她面前晃晃:“真不吃了?”“不吃了。”她哪里是在气自己咬破嘴唇,而是在气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吃少点,还不容易长肉。”说着,她刚拿起桌上的啤酒,反被他用手打了一下:“这东西喝进去,嘴巴会更疼。”她只好把手缩回去,眼看着那人吃掉那颗牛肉丸之后,忽然站了起来,于是她也跟着站起来,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在玄关处换拖鞋,她有点着急:“你也吃完了?再吃点?要不再留下说会话?”她还没把话说出口呢!谈叙白停下来,看了一眼格外热情的某人,说了句:“我回我家拿点东西。”眼看着他打开门出去,谢微雨靠在门背后,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自己的笨拙的嘴巴,在不小心拍到咬破的嘴角后,又疼的龇牙咧嘴:“就一句话的事情,谢微雨你怂了!”好像多骂自己两句就能得到勇气似的,她甚至还拍了脑门两下,暗自在心里决定,等人回来就和他说,直白的说,果断的说!不过两分钟,谈叙白再回来手上就多了一个医药箱,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坐我这里。”她走过去坐下,肩膀还是紧紧的绷着,因为紧张,她扣在一起的两只手摩挲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有话想和你说。”“别说话。”他只当她是想谈投资的事情,打断后从药箱里翻出一瓶碘伏和不知名的粉末铺开,“嘴都肿成这样了,小嘴倒是叭叭的。”哦,他嫌弃她话多了,她平常不也是这样的吗?她眉毛皱成八字,低着头玩起了手指头,不等说什么,她低下去的下巴忽然被他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抬了起来。他的手指有些干燥,落到下巴上会有一种很突兀的触感,仅管只用了一个指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和距离,可属于心脏的那个位置却比平常跳的更加夸张。她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也不敢做什么大的动作,直到那人忽然换了个姿势,倾身上来,用棉签帮她擦嘴角:“得擦点药,不然送谢繁星进考场,会很明显。”她疼的往后扬了一下,背脊往沙发靠上躲:“疼,好疼!”那个药粉是什么鬼,涂在破开的嘴角就像是有小蚂蚁在撕咬。看她躲,抵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头变成了两只,捏住了她的下颌以后,那人的语气强硬了一些:“别动!”她果真就安静下来,睁开眼睛看着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他低垂着的纤长睫毛,从山根到鼻梁,精致的五官被无限放大着,毫无保留的刻在她的眼睛里。他长得很美,像是天生自带滤镜,那低垂着眼眸时朦胧精致的氛围感,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似。她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直到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惊醒,对上他忽然抬起来的目光,脸颊蹭一下烧起了一片,她仿佛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一抹涟漪,那人的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发出一声轻笑。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在心里和自己做起了一番心理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