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何沉默了片刻,用颤抖的声音开口道:“嗯,有过。”
“因为你非常怕男的碰你,所以我猜你肯定——”
“你真的只猜到了这种程度吗?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姜何打断了黎谱。
黎谱愣了神,迟疑片刻后苦笑道:“你一直在怕我觉得你身子不干净吗?”
姜何心跳像漏了一拍,感觉自己开始有些喘不上气。
“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问题?明明你已经因为这个问题折磨自己很久了,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够吗?”
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现在姜何心悸得厉害。
明明所有人都在用这个问题攻击他,所有人都在责怪他。
“可……可所有人都怪我……”他哽咽着。
“他们问过你吗?”
“你是自愿的吗?”
“他们伸出手非但没有拉你,反而还要推你——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都有责任。”
“是你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没人会愿意被过去的经历缠住腿脚,你也拼命地想走出过去的阴影不是吗?你已经尽力了,是他们揪着过去不放一遍又一遍地翻出来攻击你。你都已经撑到现在了还觉得自己不值得被人接受吗?”
姜何又不是圣人,他原谅不了以前伤害过自己的人,也放不下过去伤害他的陈年旧事。
旁观者事不关己的态度是他们的犯罪工具,当事者铭诸肺腑的处理方式是延续影响的慢性药剂。
向阳的施害者用这药剂源源不断获取卑劣的优越感,背阴的受害者用这药剂长久毒害自己、麻痹神经。
“人只会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姜何,你生来太过优秀,没有人会去在意你创造了多少理所当然的成就,他们的目光只会放在你那些不想为人所知的不幸遭遇上。”
“人人都喜欢欣赏坠落的场景,生来如此。”
“我也喜欢看这种东西——”
黎谱伸手擦掉姜何眼角的泪,笑着柔声道:“我就喜欢看你被我拖下水,完全坠进我的世界里。”
……
海晏。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因为海晏多雨,晴天很少见。
天气好,也让杨家人的心情好了很多,似乎连老天爷都在替他们高兴找回了杨子程这个丢了很多年的小儿子。
姜何在姜家就参加过很多次这种大型宴会了,该怎么和这些有钱人打交道,他都懂。只是姜何觉得很无聊,他今天听了无数句夸赞他的客套话,但没哪一句能比得上某个人平时和他一起打游戏时随口喊上的一句“牛逼”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