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不算小,但这些摊位并不是铺面,要说,就像是简易房,整个大市场,上面笼罩的是透明屋顶,一个个摊位分行列位,被交错纵横的通道连结起来,要是从上面看大概很像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没有拿到摊位之前,夏明慧就已经被人找上,手里五个摊位,她租出去三个,倒没漫天要价,只在她付的租金上加了个三成。听说,她转租的价格都算低了,最高的要加了百分之二百的。剩下的两个摊位,夏明慧没有急着做生意,而是拿到钥匙后找了木匠装修。像她这样,租个摊位还要装修的,满市场都没有,别说那些摊主看不透,就连周伯言都特意把夏明慧喊去问。夏明慧倒是坦白:“虽然摊位现在不是我的,而且只有五年租期,装修过后可能就是打了水漂。可是一间装修过的铺子和没装修过的铺子,打眼一看就分得出高低档了,我想买东西的客户只要看了我的门脸就知道我卖的东西是最好的,那就一定得装修。”周伯言听得直点头,连声夸夏明慧有头脑,说的有道理。听得夏明慧惭愧不已,上辈子她可没做过生意,说的也不过是后世最普通的商业思路,可在这个年代,却显得前卫了。不过,夏明慧前卫的可不只是装修这一点上。“老鸡汤?是用我拿来的老母鸡吗?”顺嘴问了句,等姜婉如点头,夏明慧又小声问:“娘,我要的钱你帮我准备好了吗?”姜婉如点头,警惕地左右看看,才小声问:“你真要去南方啊?慧儿啊,你再想想,娘有点不放心……”初宝要说不放心,其实夏明慧也不放心,算上姜婉如替她备的钱,她身上足足有八千五百块钱。这点钱,在后世二线城市可能连一平方都买不到,但在八十年代初却可能是一个家庭积蓄几十年的全部财产。如果不是重生一回,让前世的那个夏明慧在这个时候拿着这么一笔巨款单身一人去一个陌生城市,怕是直接吓到哭了。可是现在,她却隐约感觉到一丝兴奋,不同与从前,让她只要一想到指尖就忍不住蜷起——真的,要迈出从未有过的一步了。“娘,你放心,我一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再说,现在又不同从前,你看,我不是已经去过省城几回了吗?而且不是还有志勋陪着我吗?”听到周志勋的名字,姜婉如总算安了几分心,嘀咕:“还好有志勋跟着你,要不然我是真不放心。慧儿,这生意做不做也没啥,妈那饭店都是你的,再一个,你就是把摊位租出去不也一样赚钱嘛!要是那边不中,就立刻回来。”夏明慧一笑,没有立刻回答,正好那头温淑贞低喊了一声,她忙顺势扶了姜婉如过去:“出来了?”产室的门打开,一辆推床缓缓推出,产床上的温淑芳脸色发白,但眼睛却很亮,怀里依偎着一个闭着眼的小小婴儿,时不时地吭唧两声。跟出来的护士喊着:“温淑芳的家属……生了个千金,恭喜了……家属过来帮忙推床……”徐庆华在产床被推出来后就一直神情激动,冲上前去握住温淑芳的手,张张嘴却连话都没说出来,再看那个被包得严实的小婴儿眼泪似乎都要落下来了。在场的人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姜婉如顾着心疼闺女,温淑贞好奇小婴儿,夏明慧是既心疼姐又要看小婴儿,还是温佑安最靠谱,一听到护士喊就立刻过来推床。徐庆华这才反应过来,和小舅子一起推床。从外头跑进来的温佑国都没来得及放下身上的袋子,就过来挤温淑贞,非要从姜婉如手里抱婴儿,让夏明慧一巴掌推到一边。“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抱什么孩子?”“谁孩子?我都老板了!”温佑国直掀眉毛,又搞怪地看徐庆华:“姐夫,你是不是哭了?丢不丢人,这么大人还哭?”徐庆华忙反手抹了把脸:“谁说我哭了?臭小子瞎说话……哎呀,怎么是你先来的?妈,你之前说的那个……”姜婉如也笑嗔:“可不是,千算万算怎么就偏偏是这个臭小子来踩生了呢?”小婴儿出生后你想干啥可能是头天晚上没睡好,正赶上礼拜天,温文清就在炕上补觉。温淑芳哄着初宝,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妈去店里了,一会儿就回。慧儿啊,妈说你要去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