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嘟着嘴道:“那好吧,姑娘可要说话算话。”
林黛玉轻轻点着头,再接过紫鹃倒的暖茶,道:“紫鹃姐姐,雪雁称呼岳将军也就算了,怎么你还跟着叫,也不改口。”
“可别忘了,你如今的卖身契在谁府上呢。”
见林黛玉眨眼望来,紫鹃又是红了脸颊,嚅嗫着道:“是这个道理,我……我一时叫不出口。”
雪雁道:“这有什么叫不出的?若是姑娘愿意,我早想改口了,叫岳将军也太生疏了。”
林黛玉脸颊一红,啐着雪雁道:“就你多话了,快去快去,准备些吃食过来。”
雪雁眉眼一喜,也不多话了,忙道:“好,我这便去。”
船舱外,
岳凌站在船上,望着河道,身边贾芸禀报道:“老爷,不出两日,我们便能抵达沧州府了。”
“如今已经在沧州府寻好了下榻之所,待老爷携着林姑娘进城,便可先赶往下榻。”
岳凌微微点头,应道:“做的不错,待靠近沧州码头前,我们先换乘马车入城,只我带着她们便好。你与京营的将士先另寻住所,注意先换便装入城。”
“还不知这沧州府的知府是好是坏,我要先自己巡查看看。”
贾芸拱手道:“是。”
望着岸上茫茫旷野,少有人烟,岳凌又叹了口气。
贾芸不解问道:“老爷,因何叹气?”
岳凌手指着远处,与他解释道:“大运河原本就有引水灌溉的作用,可这沧州府中,临近河堤反而成了荒地,无人开垦。方圆几十里的沃土,荒无人烟,这沧州府如何能不穷?”
“倒是不知这些地,都攥在谁的手中。”
贾芸忙道:“我入城之后,便去打探。”岳凌颔,“沧州知府只知有新任御史前来,不知何时来,你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莫要被人觉了身份。这沧州城里,还有古怪。”
……
沧州城,知府衙门,
堂后,沧州城知府朴正,正于座上饮茶,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这下惨了,从京中来了一尊大佛。这岳凌一到,安有你我的好日子过了?陛下给他的权柄,便是当堂斩了我等,都不为过。”
“如今仓廪中的积粮依旧不足,原本周遭支援来的粮食,也被我们挥霍一空,府库又无余财,如何补上这个空缺?”
“如今又是春夏之际,各地都正是缺粮的时候。上哪弄些粮食来?”
便是灾情再严重,也得官府也得备有施粥的仓储,可如今沧州府是连粥棚都搁置了需求,百姓能有一口吃得,也得靠一些有善心的富户。
堂下,通判吉庆道:“大人放心,只要我们做完了这一笔生意,自然有了财源,购买些粮食先添进府库,先应对下这局面。接下来,我便与那边才通融一二,总得分些粮食保住乌纱帽,不然谁都别想赚银子了。”
朴正长长叹着气,“都是你,非要听信什么赚得几十百倍的银子,擅开了粮仓,却赔的血本无归,不然我们如何落地当下这个窘境?”
“此事你必须处置妥当了,否则,我们谁也活不了!”
吉庆也是愁眉不展,“谁知京城里大战的时候,却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扼制住了粮价。非是我们,便是那些富商,各个亏的血本无归。”
“听到风声入京的粮食,皆是被他们高价囤了起来。仗打了半载一点没卖出去,全成了陈粮,这还如何出手了?”
朴正怒拍桌案,“你且不知,那京城里就是岳凌在操持,如今他要来我们沧州了!”
吉庆摆手道:“知府大人,强龙难压地头蛇,来了多少任御史,不都是灰溜溜的走了,您且放宽心。”
适时,有小吏入堂,来吉庆身边耳语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