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听闻大昌皇帝病的快死了,大昌太子又在辽东不死不活的。这龙椅,自该由大汗笑纳了。”
“……”
大帐之中正是载歌载舞,一只耳的杜恪面上却难有喜色。
趁着与吐吉可汗敬酒的机会,杜恪问道:“可汗,如今已经临近最后一战了,难道还要留着那老家伙不成?可汗不是说,要准备用他来祭旗的?”
吐吉可汗喝得正是高兴,摆了摆手,面上不屑道:“不急不急,我都答应你由你杀他,自然不会食言。”
杜恪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用出恭的借口,先出大帐去了。
营寨中,的确守备不严,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入了夜也是东倒西歪的。
杜恪独自来到了羁押贾代善的大帐中,见两名守卫皆是睡熟,便也省得解释,径直走了进去。
“这个鬼模样,倘若岳凌来劫寨该如何应对?”
摇了摇头,杜恪便先收拾了心情,入帐寻那老冤家,“老国公,今日寨中饮宴,怎好冷落了你呢,小子来给老国公些孝敬。”
背后藏刀,杜恪慢慢接近贾代善的床榻。
贾代善眉头微皱,睁眼见是贼眉鼠眼的杜恪,啐了口道:“败类,何必与老夫假惺惺?给老夫一个痛快,待老夫化成厉鬼,再与你索命!”
杜恪嘴角微撇,抽刀出鞘,才作势要扎,便听营帐之外一阵大呼小嚎,“岳凌来劫营了!”
“什么?!”
……
乌云笼罩着月色,使大地更昏暗了些,满身黑甲的士兵,在岳凌的带领下迅冲进大营之中。
岳凌一骑当千,用马槊接连捅翻了两个守门的北蛮士兵,便直冲进了大寨之中,与左右传令道:“分五队,往四处纵火。其中一队,随我直冲吐吉可汗大帐!”
“是!”
不多时,四下里喊杀声震天,前方大帐之上皆是燃起了熊熊大火,懈怠了的北蛮卫兵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京营士兵砍翻在地。
京营士兵兵威正盛,算是为近来被动挨打,出了一口恶气。便是帐中慢慢冲出了军队,也各个以一当十,来回冲杀。
岳凌寻觅着纹饰繁复的大帐,多半就是吐吉可汗的居处,终于见得一个与众不同的,立即纵马冲了进去。
提起马槊,便将门口提着刀的一人戳了个对穿,是让其连遗言都未曾留下。
定了定神,岳凌却觉此人是一身儒袍,与大昌子民的衣服无二,顿时凝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在北蛮帐中,还拿着刀,他也是来劫营的?”
岳凌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
抬头一望,又见上方榻中躺着一个翻身也困难的老者,只穿了一身白色贴身衣物,倒显得还干净些。
“你是什么人,怎得在北蛮帐中?”岳凌又以枪尖指地,问道:“此人是谁?”
贾代善死里逃生,见来人是京营制式盔甲,也是愣了片刻,“这人是杜恪,康王府旧时幕僚,老夫是荣国公贾代善。”
“老国公还没死呢?在下京营大都督岳凌,今日劫营,老国公快与我指路,吐吉可汗的大帐在哪?”
听岳凌说他还没死,贾代善好悬没气得吐血,稳了稳心神,与岳凌指着方向,“与我这帐西北五十余步,圆顶蓝色花纹的大帐便是,他们在帐中饮酒,必然没设防备,快去!”
岳凌拱了拱手,“好,老公爷保重。若是本将能逃出大寨,定然回来带上老国公。”
“你也保重。”
待岳凌离去,贾代善的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