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旗官皱眉望了望,思忖着道:“将人放到近前来,分一队人除官服扮作蛮人去劫掠商队,将人群驱散开。再来几人,随我拿了那兔子。”
“遵命。”
不多时,丘陵下绕出两队人皆是身披毛皮,半裸露着上身,挥动着腰刀便冲向了商队。
走南闯北的客商最是见过各种突状况,货不重要,命才重要,除了押镖人,当远远奔来一伙人时,便都四散作逃,将货车弃在一旁。
见事态不妙,为京城和关外往来送信的信使立即脱离了官道,纵马往深处逃去。
只是走出不远,就被设伏的锦衣卫拦了下来。
“砍马脚!”
锦衣卫中呼喝了一声,两道斩马刀袭来。
信使躲避不及,随着马一同跌落在地上。幸好黄沙起了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他的脑袋磕在地上,丧失意识。而且作为训练有素的死士,在这危急关头,他脑中也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销毁身上的重要信息。
将火折子插进怀里,下一刻便就被人擒住了。
见其身上冒起火星,锦衣卫立即以黄沙灭火,再将信使从土里挖出来时,见其面色青紫,已然是服毒自尽了。
“大人,从身上只搜出了这个。”
锦衣卫旗官接过一方锦帛,从上面只能分辨出一个“6”字,其余皆被烧得炭黑,根本不见本来面目。
长叹一口气,旗官道:“追击了半个月,来回两千里,总共得了这一个字,怎么交差?真是服了,这伙人到底什么来路,死都不眨眼的。”
身边人接口道:“能锻炼如此死士的,不但拥有远常人的财力,还得在朝中有极大的权势,才能往来与边关与京城。大人,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免得耽搁了。”
取了一方锦盒将锦帛收了进去,存放好,旗官又下令道:“留几人处理残局,与附近县衙联系,令他们回来维持官道秩序,其余人随我回京复命吧。”
与此同时,大同府中,
将军府,当下驻扎此处的是元庆帝将康王调回之后,所任免的牛继宗,出自四王八公一脉的镇国公府。
保龄侯府史家三爷史鼎为辅,与牛继宗一同在边关御敌。
如今,二人也是正在堂上议事。靠在长椅上,牛继宗缓缓叹出口气来,“今日吐吉可汗差人来信,说要与我们做笔生意。凛冬将至,他们需要粮食,棉被等物事,度过严寒。可高价购买,亦可以用马匹来换。达成交易后,今年便可相安无事,再不进犯,侯爷以为如何?”
史鼎抿了一小口茶,微皱着眉头道:“蛮人无德,反复无常是常有的事。如今他们辎重短缺,若是通商,岂不是在帮他们厉兵秣马,积蓄力量?再者,我边关亦是缺兵少粮,让他们买去了,边关将士过冬吃什么?”
牛继宗颔,“是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们此次提出可以战马来换,诚意还是很足的。倘若真能边关相安无事一整年,缓过一口气,我们也不会如此吃紧了。而且,他们过不了冬,必定是会来进犯的。”
适时,又有士兵入内禀报道:“将军,侯爷,方才北蛮又传信说,可用荣老国公的性命与我们交换战俘辎重,看二位能否应允。”
牛继宗登时起身,惊道:“老公爷没事?”
士兵颔,“今日确有探子看见吐吉可汗在大帐外,推着老国公在外面遛弯儿。”
关乎荣国公的性命,是连史鼎也犹豫了起来,“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能一口回绝。还是上奏殿下,让殿下定夺吧。”
牛继宗赞同道:“有理,我这便书奏疏。”
……
京城,岳宅,
手上拿着林姑娘给的信笺,秦可卿不禁思量起来。
“京师到扬州府,路途遥远,便是走水路最快也要二十多天。一封信寄出去,不知要废多少人力财力。尽管如此林姑娘都能每月至少与家中通一回信,老爷实在是宠爱着林姑娘。”
想到此处,秦可卿又不禁叹了口气。
虽然林姑娘此时无双亲在身边,因有府上老爷在,每日都过得欢喜,常能见到她脸上挂笑,秦可卿是打心底羡慕极了。
她如今离了家,顶算是家中爹爹将她卖进了府,已然是断了联络,没了亲情可言的秦可卿自也希望能被人关怀。
更是中秋临近,心里难免惹上一抹悲伤。
步出二门,秦可卿寻到管家门前,唤道:“芸管家,可在呢?”
不多时,里面就走出一青年,当面与秦可卿行着礼,“可儿姑娘,有什么事差使?”
秦可卿将手上的信递了出去,“芸管家,这是林姑娘要送往扬州府的信,你尽快差人送去。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了,林姑娘说尽量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