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座小城的平和却不能压下江湖人的暴躁因子。
青城派和华山派素来有嫌隙,两派结仇的根源能往上推一百年,而这仇具体是如何结下的,这一辈的人多半都说不清。可有仇就是有仇,就算说不出来龙去脉,那也不妨碍人家两派的人相互不顺眼。
这不,在秀城的宏福客栈中,两个门派又杠上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因着客栈的人太多了,这大堂里的桌子不够用,所以掌柜的就呼吁各位英雄好汉拼桌。江湖汉子么,大多都是不讲究的,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大家都是天南海北的来,凑一桌吃个饭,侃个大山,那不就认识了么。
群芳阁的四人,花自开和卫道都在房中享用午餐,但景辰秉着观摩古代江湖人的任务准则,拖着梅以萧到了大堂,也不得不和人拼桌了。
而也就是这拼桌,成了青城派和华山派的导火索。
华山派的人来得晚,没占到桌子,可他们自恃是大门大牌的子弟,不愿意和小门小派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好似这会拉低他们的平均水准。
而来得早已吃完午饭正要走的青城派人一见华山派的来人了,刚抬起的屁|股又粘到板凳上,磨蹭着就不走了。
华山派项海眼尖地逮着了这一幕,对管事的大师兄乐无冬耳语道:“大师兄,这青城派的欺人太甚!这是当面给咱们华山派难堪。”
乐无冬素来不是心胸宽大的人,也不是个能忍的人,项海这一说,他就大踏步向青城派。
与景辰和梅以萧一桌的是一对兄弟,弟弟是个很八卦的人。
弟弟说:“这乐无冬是个有勇无谋的,最易受人挑唆,而青城派这边呢,呀,领队的是苟不同啊。这苟不同在武功上和乐无冬是没法比的,可在智谋上就胜出乐无冬数倍了,这下有好戏瞧了。”
景辰说:“嗯,是场值得记录的好戏。”
乐无冬连个铺垫都奉欠,直接赶青城山的人。
乐无冬说:“诸位,是你们的屁|股粘在板凳上了还是这板凳粘在你们屁|股上了呢?”
乐无冬这话问得无理而粗俗,大堂里的汉子们都笑了个仰倒。这青城派的人则个个面色铁青,这话他们无论回答是或不是,那都得成江湖上的笑柄。
苟不同摸着两撇小胡子,他长得矮小,这一坐着,和人高马大的乐无冬一相比,就更显矮小了。
苟不同说:“都说人的眼睛是用来看的,人的脑子是用来转的,可乐兄,你这眼睛是废的,你这脑子是死的。试问,人的屁|股如何能粘在板凳上?我可是闻所未闻的,莫非乐兄有亲身体验?”
乐无冬火了,想要破口大骂,可他好歹是一派的大师兄,风度定是要维持住的,他哼了声,说道:“我这只闻人声不见其人啊,这说话像是放屁的人是谁呢?在哪儿呢?小海啊,你瞅着了没?”
乐无冬说着还假装东张西望地在找人,项海忙配合道:“大师兄,我也是没见到人呢,莫非这青天白日的还撞鬼了不成。”
苟不同生平最恨别人侮辱他的身高,一张白脸气成了黑脸,他说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嘿,要我说,这光明磊落的人啊,半夜里也遇不着鬼,乐兄你这大白天的能遇到鬼,那岂不是说你这亏心事做得太多,鬼都等不及半夜再去敲你的门了。”
乐无冬被反将一军,瞪了眼项海,项海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