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透了,她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含起了胸。可这点小动作,早就被晋王殿下尽收眼底。他唇角翘起一点,抬手捏了下她小小的下巴,没用什么劲儿,逗猫似的:“耍赖皮么?”他不说?倒好,一说?撄宁又蔫巴了。想起自己?不知还?能活多久,再看看眼前人毫不上心的模样,她就跟吃了山楂球似的,腮帮子都隐隐泛着酸。撄宁也想不通,一贯宽厚大度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点小事上拧巴。她分明早知道,眼前这尊活阎王是再冷心冷肺不过?的了。但没关系,想不通就不想。她想不讲理一回又怎么样?况且,这厮昨天还?说?得冠冕堂皇。可见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巧言令色!一瞬间,撄宁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开口?还?是气?呼呼的,十分不讲理:“我都病的这么厉害了,你还?欺负我!想让我被蜜蜂蛰?不可能,我要拉你做垫背的!”要倒霉就一起倒霉吧!她这通不讲道理的“乱拳”,偏偏对了晋王殿下的胃口?。宋谏之看下巴快气?成河豚的模样,只觉得手痒痒,松开她的下巴颌,狠狠在那气?鼓鼓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撄宁被捏的不耐烦了,伸手去抓他到处作乱的指头,反被开了天眼的晋王殿下轻而易举捉了手。宋谏之带着薄茧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捏紧撄宁的手,指腹划过?她修剪齐整的指甲,眸中极快的划过?一抹暗色,快到无法捕捉。撄宁的指甲算不得长?,她本就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但正因为指甲短,摁在人肩上反而更不怕折,也更用力。宋谏之无声的活动下肩膀,懒洋洋的接了一句:“就这点胆量,还?敢骗我。”撄宁心虚了下,但她又想到,眼前人估计一早就看透了她的伪装,还?故意不戳穿,擎等着看她笑话,那点心虚立马烟消云散了。“是呀是呀,我胆子小,你胆量大你倒是把蜜蜂赶走呀!”她悄悄在话里夹带私货。区区激将法,谁还?不会用了?“别动。”晋王殿下这句话扔过?来,撄宁的身体立时?僵住了,脊背弓弦一样绷紧了,抱着人的双臂愈发用力,好似溺水之人抱住浮木。微风拂过?,衣衫交错。打远处看,倒像晋王那身藏青蟒袍近乎霸道的将怀中人锁住,只露出一点鹅黄的衣角。实际上,将人抱得密不透风的反而是怀里这个。撄宁只觉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时?间仿佛被凭空拉长?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嗓音颤颤的开口?道:“飞走了吗?”“别动。”又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撄宁闻言把脑袋垂得更低,这一低头,她才发现自己?下巴抵在什么位置,脸跟烧开的水壶一样腾得变红,只差头顶冒热气?儿了。偏偏身前人毫无察觉似的,动也不动,一副正经人作派,倒显得她多心了。“你快把它赶走呀。”撄宁实在受不了这淫靡的姿势,小声催促道:“求你了,快点。”她就这样窝在人怀里,因为埋头的动作。白皙脆弱的脖颈无知无觉的暴露在宋谏之视线中。
宋谏之没搭理她的话。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搭在少女后颈上,摩挲了两下。撄宁太紧张了,脑袋里的弦绷得太紧,连感觉都迟钝了起来,她还?以?为是蜜蜂落在自己?脖子上,直接屏住了呼吸,气?都不敢喘,自然也看不到宋谏之扬起的眉毛,和眼底那股压抑不住的邪气?。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后颈上,那截隐隐突出的脊椎骨正蹭在他没有茧子的掌心,像蜜蜂翅膀点过?花瓣,留下一瞬暧昧的触感。像只毫无防备往陷阱里钻的兔子,催动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少女细长?的脖颈正囚在他掌中。倏地,他长?指蕴着两分力,合掌捏了下去,果然听到了撄宁压抑不住的哀哀叫声。“啊!疼……你干什么!”宋谏之眼尾如春风拂水般弯下一瞬,心满意足的松了劲,手顺势而上,摩挲着怀中人熟红的耳垂。他十分娴熟的倒打一耙:“乱叫什么?”撄宁咬着牙想将人推开,但被调教已久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被那一把捏得自顾自软了,尾椎骨窜上阵麻意,腰也跟没骨头似的塌下来。宋谏之手上没用什么力,但架不住撄宁躺了整整两天,本来脖子就又酸又麻,浑身上下乏得厉害,眼下便更没力气?。“不要脸!”撄宁就是再傻,现在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咬紧牙关,气?鼓鼓的回过?头。果不其然,身后早就没了蜜蜂的踪迹。她顾不上那团软乎乎的,被人捏在手里戏弄的耳垂肉,用脑袋狠狠往前撞去,正撞在男人精壮有力的腰上。随后迅速地反手撑着床榻,磨蹭着往后蹬了两步,拉开段安全的距离,瞪着面前人。耳垂红的像石榴籽儿,乌溜溜的圆眼睛满是警惕。真是纳罕,她撄小宁自认脸皮够厚了,没成想,世上还?有他这般脸皮厚得浑然天成的人!她拧着两根细细的眉毛,一脸鼓气?的傻模样:“你骗我!亏我那么信你。”“嗯?本王何时?骗你了?”宋谏之故意拖长?了尾音,微微挑起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愉悦和戏弄。“你……”撄宁默默抿住嘴,在脑海中逐字逐句回想过?方才的对话,然后生气?的发现,他确实没说?什么骗人的话。他只是说?了句“别动”来吓唬人,自己?就真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了。撄宁恶狠狠瞪了宋谏之一眼,深觉这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透着戏弄人的恶意。更气?了。她鼓着脸默默憋了一会儿,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干脆自馁的说?起了丧气?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所以?才老是这样欺负我。”不过?,撄宁的丧气?只维持了一瞬,在心里记好小账后她又重拾了信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小心一点。”“这也算欺负?”宋谏之眸色沉沉,含了点热,意味不明看向她,不紧不慢的抛出后半句:“那我就是欺负你,如何?”他躬身缓缓逼近了,近到呼吸声交错,不分彼此。撄宁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倒影,莫名?生出的委屈如蒸笼里的水雾,刚掀开便飘散了。她长?睫颤颤,锯嘴葫芦一样,不肯再说?话了。良久,才从犄角旮旯里慌乱的捡起一句:“你离我远点,被传染了可别怪我。”话没说?完,门便被敲响了。明笙的声音和脚步声一同传来:“小姐,白粥熬好了,你少喝一……”明笙从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恨自己?腿脚利索,她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