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秦栀闭关之时,有人将她的居所变成刑房,虐待了褚云祁三年?
秦栀原是毫无预兆地闯了进去,如今目色呆滞,心惊肉跳地后退两步,触到了褚云祁那单薄的胸膛。
他轻咳了一声,侧身避开,接着十分熟稔地走进陨冰室。
在秦栀震惊的目光中,她那个捧在手心都怕融化的宝贝徒弟、那个总爱扬着下巴的骄矜公子,如今畏葸不前,顺从地褪下上身的衣物,然后捏紧衣角跪在地上,拾起皮鞭恭恭敬敬递到秦栀手中。
“你这是做甚?”
秦栀后背紧紧贴在门框前,不明所以。
接着目光下移,望见了褚云祁后背上爬满的伤痕。
所见之处有鞭伤、棍伤、烫伤,甚至还有刀片划过的割伤,他那单薄的后背上、细瘦的胳膊上竟找不到一丝好肉。
“是谁伤了你?!”
面上金纹浮动,目色泛红,秦栀握紧的拳头之间隐约能听到雷电的噼啪声,这一刻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岂料褚云祁迟缓地抬起头来,乞求般望着秦栀,他脸色苍白,声音低哑疲倦,又仿佛带着几分求饶:“师尊,别戏弄我了,动手吧。”
秦栀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步有些踉跄。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让她动手?
一时间秦栀手指生生扣进背后的木门中,指尖被扎破也丝毫察觉不到,她慌慌张张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指,一掌将褚云祁高高举起的皮鞭打落在地。
剧烈的噼啪声不止敲击在地板上,更似抽在了褚云祁的心头。
他身子颤抖,周身冰凉手脚麻木,跪在地上爬到皮鞭旁,清瘦的脸缓缓伏到地上,用牙咬起了皮鞭的把手。
他转过身,一步步朝秦栀爬来,不知怎的,秦栀只觉得有些腿软,她实在无法接受褚云祁如今卑微到尘土里的模样,他究竟怎么了?!
他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一样跪在秦栀脚边,扬起头将嘴里含着的皮鞭递了过来,目光中几乎带着小心翼翼的乞求,以及三两分被强压下的屈辱。
秦栀蹙着眉强行捧起褚云祁的脸颊,想质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可后者嘴唇微动,将皮鞭稳稳放在了她的手中。
神情明明如此顺从乖巧,声音却又是这般冷漠。
“师尊,请您惩戒我。”
他不知今日秦栀何故如此矫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故作推辞,明明往日里她见到褚云祁必会狠狠羞辱一番,用尽浑身的力气虐打他,却又在他濒临死亡时留下一条命来。
真该死啊,她为什么要露出这般伤心痛苦甚至是心疼的表情来?
不,这一切都是她虚伪的面具。
她一定是想将猎物引入温柔陷阱,再一点点撕碎那乍起的温情。
她一向是如此冷情又狠厉之人。
如今的推脱,怕是酝酿着更加残酷的虐打。
可在褚云祁目色愈来愈冷之时,秦栀忽然靠近了他,仅是一个动作,便叫前者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