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骜不爱理它,沉默。但他仔细一想,事关谢琛,而谢琛是周寅的表兄,但凡周寅从宫中出来便无可避免与他有所接触。是以崔骜冷声问:“有什么不对?”系统听他接话也没什么太大感触,自顾自道:“我说不上来,看着他觉得不太对劲。”崔骜冷笑:“你说都说不上来那还说什么?闭上嘴吧。”系统在他这儿碰了个硬钉子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很蠢,竟然会找崔骜来商量事情。顿了一会儿,崔骜重新开口:“我也觉得他与冬天见他时有点不一样。”系统被崔骜的脾气搞得有些无言,最后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声:“是吧。”崔骜拧起眉头思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想了一会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于是就不想了。“算了,他对不对劲儿也就那样,只要不动周寅随他怎么着。”他很快放弃,绝不让自己陷入繁琐的思考当中。系统本还在想,被他这么一打断顿时也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兴致。诚然谢琛怎么变化都与他们无关,何况他究竟有没有变化也不好说,毕竟他们并没有想到哪里不同。攻略目标一致的情况下,攻略者之间是竞争关系。崔骜才没空去管谢琛的闲事。……因授衣假是每个学子都放的,便是谢荇几个在家中上女学的女孩子也一道放了假,四人无事时便挤在一起说话做事。谢荇一起的时候要少些,尽管谢琛已经回来,但无论是谢大人谢夫人还是谢老夫人都没有将家中大权再交给谢琛的意思。或许是谢琛回来时日尚短,或许是谢家虽然接纳了谢琛但实际上已经将他放弃,总是如今谢家依旧是谢荇当家。谢荷手下的琴正是周寅之前为她挑选的那把。她闲来无事扫着弦玩,引得盘腿坐在榻上抓拐枣的谢苗崩溃地将耳朵一捂:“二姐,好难听!别弄了!”谢荷是有那么些恶趣味在身上的,她见谢苗真会因这个烦恼便更加来劲,双手齐上扫着琴弦,使整张琴发出令人心悸的铮铮声。她一面搞鬼一面笑:“你不行啊你,谢荷,你看阿寅,丝毫不受影响。”周寅手握经书坐在桌前看书,桌上靠墙那里整整齐齐码作一排的怪样油灯肉眼可见地多了好几盏,在青天白日里昭昭地亮着。她慈悲地坐在那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淡淡垂着眼。酥油灯上如豆般跳跃的烛火映在她脸上,为她蒙上了一层光晕,使得她宛若一尊木胎泥塑的菩萨。闻言她从书中抬起眼来对二人腼腆地笑了笑,看样子是看书看得太过投入,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提及。谢荷一看她笑顿时不知怎的没了继续捉弄人的念头。大约是她的笑颇有净化人心的功效,叫人见了不由自主要做善事。谢苗则道:“表姐是性子好。”谢荷将琴一放凑到周寅身边坐着,注意力很难从她桌上整齐划一的酥油灯上离开,一面看着随口问周寅:“你这灯怎么越点越多了?”谢苗跟着一看,是这么回事。周寅将书一合,专注地与人说话,开口让人觉得没头没尾的:“心诚则灵。心诚地添一盏油灯,愿望才好实现。”谢荷听得头疼,不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没再追问就是。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琴,而后与周寅闲聊起来:“对了,上次咱们去买琴时遇到的那个异邦人,后来你在宫中可遇见过他么?”她也是看到自己的琴忽然想起来这件事。周寅还没回答,谢苗反倒好奇地凑过来问:“什么异邦人?”她实在爱凑热闹。“关你什么事?”谢荷瞧她一眼。谢苗不理她,只巴巴地看着周寅,知道表姐向来好说话。周寅温柔地同她讲起当日买琴之事。府上的日子大约实在无聊,总之这种事情也能让她听得津津有味。听罢,她同样好奇问道:“表姐后来在宫中见到过他吗?”周寅诚实点头,如实道来:“见到过的,那人是乌斯藏国的王子。”谢苗纳闷儿:“乌斯藏国是哪里?我怎么不知道。”她年纪小,阅历不丰,依稀知道大雍附近的几个国家,再向远去就不知道了。谢荷平日嘴上爱嫌弃她,关键时刻还是有问必答:“一个有好马的边陲小国。”谢苗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好奇道:“王子应当与咱们大雍的皇子是一样的吧?身份还挺高贵。”谢荷带了些身份大雍人的高傲:“虽然王子与皇子差不多少,但是乌斯藏国和大雍可差远了,不然也不会是他们来大雍朝贺而不是大雍到他们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