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华只会按她所说思考,像被蛊惑了一样询问:“怪物?”“是啊。”周寅淡淡的,“母亲有孕,身体里多了一个人,原本只用于支撑一个人生存现在需要支撑两个人,这表明什么?”“表明什么?”妙华反问。“这表明它在和母亲抢东西。”周寅朱唇轻启,“女子一旦有孕总需要多倍进补,好让体内的孩子与自身勉强维持健康。”妙华感到一阵恶寒。周寅抬起眼道:“常有女子因种种情形保不住孩子。”妙华点头表示明白:“那是身体太弱。”周寅却看着她问:“为什么不是身体觉察出胎儿威胁太大,主动将贪得无厌的怪物杀死?”妙华心中恶寒更甚,简直要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周寅却又笑了,细声细气道:“我不过是随意说说,别放在心上。”妙华不知点头是好还是摇头是好,完全被周寅所说震慑,感到恐怖又恶心。周寅抬起手在她发顶虚虚摩挲两下,温柔道:“好女孩儿,别害怕。”她的语言仿佛拥有莫大力量,她柔和的言语又像是有佛光加持,让妙华像真不是那么怕了。自谢夫人那里出来她又向老夫人那里去,晚上照例是谢家一家人共同用饭。用过饭后谢大人特召周寅单独会面,问了问她对陛下寿礼有何看法。周寅照例是说但凭舅舅做主,让谢大人欣慰她听话之余又感到有些憋闷。他这外甥女就是个没脾气的人,永远是一副但凭吩咐的模样。谢大人未说要送什么,只道让她临走时再来这里一遭,看来是对寿礼已有了眉目。夜里周寅与谢家三姐妹挤在一处说小话,夜里也是宿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谢家变了不少,家中请了女夫子来教习她们,看似与过去相同,却又不同了。“父亲似乎有意让大姐姐当家。”谢苗敏锐道。作者有话说:汪汪汪汪!!!!“当家?”周寅被挤在谢苗与谢荷中间,墨发披散后将上半身裹住,显得颇为娇小。她微微侧目,像是不解其意。谢荷摆摆手道:“别听她的,她嘴笨,我来同你说,她说的当家的意思是父亲有意让大姐姐像之前……谢琛那样继承谢家。”她说到后面两眼放光,显然对父亲这一举动非常满意。周寅像还是懵懂般眨着眼,像不太明晰是什么意思。只听谢荷继续道:“原先我们都以为父亲母亲会将谢家的希望寄托在母亲肚子里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如果他是男孩儿的话会让他继承谢家。但现在那个孩子是男是女似乎并不重要,因为父亲开始带大姐姐出门见人。”她说到这里颇艳羡地看向谢荇。谢荇轻轻点头,温柔而坚定地看向周寅,整个人像是变了许多。回首往昔,她与冯郎君之事就像是一场旧梦,她自己都记得不大清楚,唯一深刻的只有一句结论:远离男人。而在这世上除了她以外就只有表妹与映红知道此事,不过映红已然远走,表妹又是最会为人保密的,那样的蠢事她做过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真好。”周寅轻声道,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淡淡喜悦。谢苗嘿嘿一笑,对着谢荇挤挤眼道:“日后大姐姐择婿定然是要招赘入咱们谢家的,是不是?”谢荷难得没反对她,反倒跟着笑:“可不是吗,大姐姐以后要找的夫婿出身倒不是很重要,但一定要温顺、听话,能帮大姐姐处理家务事。”谢荇如今已经不会谈到这些再脸红了,因父亲时常带她出去,她已经很见过世面。再加上她本就是贞静的性子,磨练之后更为稳重,此时很淡定地接话:“没错,顺从第一。”她不需要一个很有个性的丈夫,也不需要他多么爱慕她,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事生非就是。随着父亲带她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眼界渐渐开阔,情爱对于她来说在心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小。相反,如何管理好谢家,不让谢家没落对她来说成为更加重要的事情。她便越发感激原先的兄长,即谢琛离家出走。若非他鬼迷心窍一时兴起,她哪里能得到真正接管谢家的机会。尽管谢琛如今在外面过得好与不好尚未可知,但如果给她一次机会来让她选择兄长出不出走,她会对兄长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让他走得远远的。兄长诚可贵,权势价更高。四人七嘴八舌叽叽咕咕说起夜话。既开了夫婿相关的头,她们便顺着这话题延伸下去。三姐妹在家中大约不知聊过多少次相关话题,周寅便成了被追问的重点对象。“表姐,你在宫中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出色的男子?”谢苗好奇问道,话音一落,谢荇与谢荷同时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