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洞中知道的吗?那为何要告诉百里纤纤?
……
两天后,百里夏兰如期来到殿中。
“血魔珠炼化的怎么样了?”
“……三分之一。”孟惘抬手将珠子递给她。
血魔珠的颜色已经比刚拿到手时淡了许多,体积也明显小了一圈。
他知道这并不是那人想要的结果,她既已说是两天后来这儿,那么当然是希望他在这两天内将它完全炼化收归己用。
而不是收到一个只是淡了点颜色、小了一点的珠子。
但这已经是孟惘所能做到的极限了,整整炼了两天两夜,可奈何他体质偏寒,这珠子又热性极强,一旦吸收得快些就会烧断他的灵脉,即便是这样,他也是忍受着剧痛才炼化了三分之一。
血魔珠和他属性相克。
百里夏兰冷着脸将珠子捏在两指间简单看了两眼,猛地捏碎了。
意料之中的疼痛从头部传来,她一只手抓着孟惘的头发,摁着他的头将他狠狠往墙上一撞。
刹时墙被她手上的灵力撞出了的凹槽,血顺着孟惘的眉目流下,混着尘土从额头直到下巴,嘀嗒嘀嗒地砸在光滑的地面上。
有他头上的血,也有百里夏兰手上的血。
之前他挨过很多打,这却是那人第一次情绪失控彻底发怒。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达不到目标吗?!因为你总是忘不了他们!忘不了他!我说了多少次你要上位然后把他们全杀光结果你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灵力暴虐,魔气四溢,怒气好似要化作实体将人撕碎。
她用那破风箱般的嗓音嘶吼着,拉扯着,连咳嗽的欲望都被硬生生压下去,气息轻重起伏却从未有过间歇。
百里夏兰全身都在擅抖,手背青筋暴起,双目赤红。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是魔界百里念,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其实他本可以用灵力缓冲一下冲击力,虽然他的灵力抵挡不了百里夏兰,但至少可以减轻一下疼痛,也不至于被弄的面目全非。
但是他没有。
虽然怕疼,虽然很疼,但他已没有力气为了保命或维护自己去做些什么事情。
孟惘不想死,但他现在也确实没有活下去的念想。
他甚至觉得那人说的很对。
挨打是他应该受的,百里夏兰有理由打他,他没能力反抗,也确实没什么好反抗的。
她的理由很充分,犯了错,不听话,没能力,就要挨打。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孟惘找不出来她有什么错。
他生来便不通人性,除了骨子里自带的因利己所生的邪念,所有的认知都要靠他人灌输。
就像一张纸,摒去纯粹的恶,他人泼黑便是黑,泼白便是白。
“你别忘了,是谁剥了你的灵丹将你逐出修真界,是谁送你来的。”
“他若真心待你,便不会揭穿你身份。他若真有苦衷,也不会拿你生命作赌。他若心念旧情,魔界禁制也阻不了他来偷偷看你一眼。”
孟惘的眼神晃了晃。
对方真的几句话就能打破他所有的希冀,一把刀就能将他的旧伤全部挑开,一个眼神就能将他的伪装通通撕裂,露出化脓腐烂的血肉和仅剩的卑微可笑的自尊,让他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百里夏兰松开手后,孟惘的膝盖立马软了下去,转身脱力地倚在塌陷的残垣上,身子缓缓滑落,最终坐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