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之中,鬼看着对面人薄凉的嘴唇上下翕动道:“跟我走,还是死?”毒辣的草针慢慢褪去,恢复原状,再无任何束缚的食人鬼,双膝重重跪地,诚惶诚恐朝对面磕下了头颅。“诶,这才对。”那人上前温柔的拍了拍他脑袋,满意笑道,“拿好你的见面礼,走吧。”宁谧空灵的长夜,响起一道破晓之声,无形的四周像似面镜子,悄然在空中碎裂,银白月色在破面之上折射出耀眼的漫天星光。待碎镜无声落地,风息吹散四周,这条道路,再无任何人踪迹。十分钟后——一袭黑衣的女生匆忙赶到此地,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来来回回把那块气味尚存的草地走过好几遭,翻了个底朝天,连根草、连片叶都没放过。可最后无情的现实却告诉着她,那家伙确实已经消失了。被人解决了?她眉目紧缩,看着空荡的草地一言不发。气息混杂的街头还残留着一丝微乎其微的紫藤花香,因为这股香味她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组织。可不对劲儿啊,他们不是用枪吗?怎么会没声音呢?而且也没有血的味道。慢慢的,嗅着花的踪迹,她来到一座路灯下,在那里,空气中还掺杂着点点烟灰气味。刚刚,绝对有警察和鬼就在这里,可至于为什么没了踪影?女生站在冷清的街头,望着昏暗的四周,嘴角微抿,随后,也消失在了这摇摇晃晃的暖光之下。此时离开的人正是富冈纯夏。原本把幸村送到学校的她,之后回到医院,待午夜一到,又马不停蹄跑去找纸牌。她本想今日只寻视一遍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因为明天有幸村的比赛,而且还是决赛,所以……她想去看一看。何况幸村也若有若无提到过好多次了,连比赛地址和时间也早早就发给了她。虽然这几日没有正面回应过他去不去这个问题,但其实在心里,富冈纯夏已经同意了,之所以嘴上迟迟不给对方答案,主要还是因为有日他说的那句……这场比赛对他很重要,所以也想邀请同样重要的人一起去。她还没搞明白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时,自己当场那红透半边天的脸,倒是让她郁闷了。果然,什么话,只要从幸村嘴里说出来就是不对劲!可就算他再怎么不对劲,也没刚才那种场景不对劲,这几日为数不多想好好睡觉的计划,今天恐怕得要泡汤了。黑影无声无息快速穿梭在东京的各大街头和小巷,不想漏过一丝踪迹。可待到黑灰色的长空透出些红光,紧接着白色长线划过天际,将黑幕拉出一条缝隙之时,富冈纯夏也没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其他地方。她站在这座被称为东京天空树的塔顶,俯瞰着这座苏醒过来的城市。各大区域繁华迷乱的五色灯光缓缓熄灭,宛如比豆粒还要小的黑点开始充斥街头,然后各奔东西。胭脂色的早霞悄悄轻吻着这位高塔之巅的女生,好似在感慨人类站到这里的不可思议,不过很快,高空中的狂风一路呼啸而过,驱赶那来自初阳的暖意,同时也在警告眼前这个人类的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无论再强劲的风也只吹动了女生的黑发和衣尾,其他的,未敢动到分毫,意识到碰到硬骨头的寒风,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缩紧自己身子,率先一溜烟逃跑了。红霞逐渐快演变成金光,跳动的它也想继续亲近女生,不过,当自己那束灿烂的光辉即将照射在塔上之时……上面人,已人去塔空。——“你大早上又跑去练剑啦?”见富冈纯夏背着袋子从外回来,酒井优以为她又在天台练剑,于是忍不住吐槽道:“你一天天精力怎么好?”已经大半个月都没安心睡过觉的富冈纯夏:……老人继续唠叨道:“是我老了,你还年轻,精力旺盛,出去运动也好,能锻炼身体,不过纯夏,现在天气真的很热,白天你还是别回家了,就在医院锻炼也挺好的,上面天台你不也习惯了吗?”“要回家。”“小顽固。”酒井优摇头接过她递到嘴边的温牛奶,喝了一口,咬着吐司,开始吃早饭。早餐过后,富冈纯夏离开医院,打着回家的旗号,实则去往了ara之森。那里将举行今年日本全国中学生网球淘汰赛的决赛。坐在公交车座位上的最后一排,富冈纯夏将包放在腿上,靠着椅子,开始打盹儿。她实在有些累了,不想走路,现在时间还早,坐车过去时间也错错有余。这辆城中巴士有条不絮行驶着自己的线路,车厢里一会儿堆满人群,一会儿又空落落,穿着白衬衫校服的女生闭眼在后座不知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