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摇头拒绝道:“不行,幸村君,如果过快开始复健,你会很痛苦。”不过回答他的却是对方无比肯定的应声:“我能承受。”“这不玩笑。”“我也没在开玩笑,中原医生,无论再痛苦,我愿意承受。”中原沉默的抬起了鼻梁上的眼镜,湿润的薄汗传到指腹,他不停摩擦着双指,最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好,根据你的情况,我会安排最快的训练时间。”幸村心中那块大石悄然落地,他有些激动朝着中原的谢道:“麻烦了。”中原无奈回道:“诶……我们倒是不麻烦,恐怕倒是你要有点麻烦了。”“如果能尽快康复,再多也不是麻烦。”“……好吧。”中原妥协了,这位看着年少的病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意外的执拗,不过这个年纪也能理解。虽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看样子,他说再多对方应该也不会听,“那你先好好休息,下午我再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好!”就这样,在术后的第三天,幸村如愿以偿的开始了自己的复健之路,而他病房的窗台,每天清晨也都会出现一篮崭新的雏菊花。不过这送花人,幸村还是未能碰到面。之所以换病房,是因为新病房这边安置了许多机器,能实时监控到他日常身体情况,而且,这边离复健室更近,总的来说非常适合现在他的疗养,不过……或许是屋里的雏菊绽放得太招人喜爱,幸村心里还是想回到原来的病房,但每日刻苦铭心的训练,让他终是没能有机会回到之前。现在的他就像案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每走一步,便是痛穿心、刺入骨的告诫,他实在不能容忍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与那人相见。就这样,墙上的日历慢慢被人撕扯到了8月3日,这天也正是幸村康复训练的第6天。又是一日浑身湿透被人搀回病房,待护士走后,他直接瘫坐在地上,等到终于有少许力气后,才扶着墙壁站直身子,慢慢朝里走去。他目前的恢复情况很好,照这个速度下去,在全国大赛时有希望返队。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他走到浴室淋了澡,出来后便一头扎进柔软的枕间。屋里还是飘散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不过这里面却还掺杂着悠悠的花香。幸村缓缓睁开了眼,撇见旁边柜面满当当的雏菊,心底的阴郁顿时消散不少,他打开枕边的手机,翻到了这几日每日必点的短信。果然,还是没有回他。有些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回信栏,他关掉手机,躺回了床铺。几分钟后,空寂的屋里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骨节分明的长指又把银色的手机握回手中。“哒哒哒哒……”键盘发出清脆的打字声,不过这声音,显得过于断断续续。磨磨蹭蹭好一阵后,圆润的大拇指终于按下发送键。“诶……”幸村坐在床上靠在窗前,没忍住又叹息了一声,方形手机就这样随意的悬吊在他两指之间,然后轻轻跌落至棉被上。屋里已经堆放了7篮雏菊,连一向不怎么过问他事情的父母都开始不停追问,是谁每天送来的花,他当然知道是谁,可也不能说明,只能谎称是自己队友。这几天,自己可算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便开始每日给她发短信,哪知那人就是没回。以前吧,至少房间在对门,离得近,怎么也能逮住人,现在离远了,找人倒是麻烦不少。犹豫片刻后,他又拨向了对方电话,果不其然——没接。看着电话薄上的未接记录—富冈(10)。幸村:……这莫不是非要熬上一晚,守在这儿不成?算了,通宵不睡肯定不行,毕竟第二天还要训练,现在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很迫切。但不可能又不管!这花有前车之鉴,大半夜去采的花!也就是说她已经连续7天夜里去采花了!7天!要命……想到这儿,幸村的心脏开始突突乱蹦,又急又心疼的同时,里面也还混杂着别样的情绪。他的嘴角不经意间又扬起一个漂亮的小弧度,望着灯火辉煌的窗外,幸村不死心的又给对方拨了一个电话。挂掉了?!他一下来了精神,要知道这几天对方都是不接的。再拨——挂掉——那再拨——挂掉——再拨——挂掉……反反复复十几来回后,他毫不犹豫转战到短信。不过他手指因为白天高强度的训练,按键时还是会轻微发着颤,虽然打字慢,但不代表不能打!“为什么一直挂电话?你不是在看手机吗?”“花很好看,但不要晚上再去采了,早点回来,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