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纯夏突然放大了瞳孔。母亲?“这次姥姥病了,动不了了,你……能不能帮帮姥姥,去替我看看她,我知道你怨她,但,但她一个人在那里……真的很孤独啊。”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老人泛着岁月的皱纹眼角慢慢流落,她甚至有些央求的说道:“好不好?”不过这次回答她的,不是以往含糊其辞的敷衍,而是郑重其辞的应声:“可以。”听到对方答应,酒井优慌乱摸掉自己的眼泪,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同意了!”富冈纯夏点头。老人的眼前再次浮起浓浓水雾,她撑起身子紧紧将床边人搂在怀里,不停喃喃道:“好孩子,好孩子。”今晚为什么她会突然大发雷霆,一是因为这孩子老是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跑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回来也很少主动和她交流,每次都要步步盘问,可没少让她担心;二是因为她现在也就这么一个外孙儿,还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开始用那般语气和她说话,这怎么能接受?不过,这最后或许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酒井英子的忌日就在下周。想到她,酒井优免不了有些失控。“对不起。”她不停轻吻富冈纯夏的发梢,“姥姥不该凶你,对不起。”这孩子也是受罪的命,生下来过的日子也不容易,她这么还可以凶她啊!酒井优此刻也陷入了深深地自责。而女孩儿慢慢的靠过身子,回搂住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老人。深夜金井综合医院的屋顶上,有个人影不知坐在那里多久,直到东京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那黑色影子才缓缓跳下了屋檐。翻过几个空调箱,人影来到一处窗外,窗户口被人死死栓住,这个屋里躺着一位穿着浅蓝色病服的男生。不过,这位容貌秀美的男生,即使入睡,眉目也未成松懈。晓风微拂,黑夜极致,终待至破晓来临之际,原本空荡荡的窗外,不知何时被人端放着一篮还带着点点露珠的雏菊。而离这个房间一段距离外的另一个病房内,床柜上透明的花瓶中,也多出几束开着正灿烂的野百合。而费劲心思采着这些花回来的女生,一直安静的坐在床边四角凳上,目不转睛看着床上同样眉目紧蹙的老人。彻夜未眠。七十一之型“诶,花?”清早,准备为幸村检查身体的护士,刚推开门便看到窗外那篮醒目的黄白色小花,她有些吃惊的问道床上人:“幸村君,你的花怎么放到窗外了?”“北岛桑,可以麻烦你帮我把它拿过来吗?”昨天刚动完手术的幸村,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清晨柔和的橘色日光透过玻璃,照射在那人苍白的脸颊上。“啊啦,没问题。”护士走到床尾处,探过身子,将床边的窗户打开。清风徐进屋内,撩起浅色窗帘微微浮动,那篮还带着泥土和朝露气息的雏菊,就这样被人捧进了屋。当轻柔的花香飘进鼻间,幸村看着旁边柜子上的花篮,对着护士浅浅一笑:“多谢。”今早一醒,他就看到自己身旁窗外那篮熟悉的雏菊,能把它放在这里儿,除了富冈纯夏,他想不到其他人。虽然昨日手术已完成,他也无数次尝试过自己起身开窗取花,但还在修复中的神经,显然没能允许他的乱动。“请问,我还有多久可以进行康复训练?”幸村问道。北岛被他问得一愣:“啊……幸村君,你还得修养一阵噢,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想要进行训练的话,或许还得再等等。”“等不了了……”轻轻的,护士好像听到对方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一句重弹便砸向她的耳边,“北岛桑,麻烦可以让医生过来一趟吗?我想要尽快进行康复训练。”北岛震惊道:“诶……诶?!不行哦,幸村君,你的身体现在……”少年毫不犹豫打断她的劝导:“手术既然成功了,那便没多大问题,麻烦你通知下医生。”北岛护士:还真是执拗啊……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头应道:“好……我去问问医生,幸村君你先等等。”“多谢。”北岛匆忙的跑开了。等她走后,幸村才把视线又放到那篮花中。不同于刚才温文随和的眼神,现在他的眼中,更多了几丝决意。没过多久,主治医师便赶了过来,“幸村君,刚刚北岛说你想赶快做复健,但现在这边的建议是可以再等等。”幸村抬头问道:“等是多久?”“差不多半个月后再开始也不迟。”“半个月?”幸村没由得笑了,他看着眼前自己的主治医师,神情非常的认真,“中原医生,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两天就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