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说笑了……”到底是说到了自己,苏长洛忍不住为自己辩驳,“在下不通医术,岂敢拿小师弟的身体开玩笑,吃的都是大夫开的药方。”他不通医术不敢拿赵景云的身体开玩笑,意思就是说林瑾初拿赵景云的身体开玩笑呗!林瑾初本来还准备提醒一声,由他们师兄妹自己解决,免得闹得难看,此时却来气了,道:“苏公子真是好口才,可惜,我不是大夫,会点医术也不靠医术吃饭,自然不怕你传我是庸医。不过苏公子,赵小兄弟小了你八九岁,想来也没机会将你得罪到死,想来是两家的恩怨吧,否则,你怎么会知道,赵小兄弟胎里带来的毒最忌明香草呢?”听林瑾初说到明香草,苏长洛脸色一变,还在想如何辩解,林瑾初却没有多说的意思,道:“赵小兄弟的病没那么严重,下回请大夫时,你提醒一下明香草便是。明香草是南边的一种药草,北边不常见,所以许多大夫都不认得,想来这也是赵小兄弟的病怎么都治不好的缘故。母妃还在等我,肖姑娘派人先送我过去吧!”对赵景云,林瑾初是怜惜同情的,但并不愿意搅和到江湖恩怨当中去,更何况就像她说的,赵景云的病本身并不严重,只是北地的大夫大多不知道明香草的用途,这才南辕北辙,将病情给拖坏了。至于苏长洛会不会狗急跳墙伤害肖云柳和赵景云,笑话,这里可是肖府,在这里对付肖家姑娘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行,而瞧着种种迹象,苏长洛应当并不愿意与师门撕破脸,否则赵景云也活不到现在。肖云柳阅历尚浅,许多事情想不到根由,但并不是傻的,林瑾初说到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送林瑾初先走,自己站在原地,与苏长洛对峙了半晌,莫名的就哭了。有肖云柳的大丫鬟引路,林瑾初顺利地到了看戏的地方,抬眼一看,只见自家母亲正与荣王妃坐在一处说话呢,便也走了过去。林瑾初出嫁还不到一个月,但作为当娘的来说,女儿刚出嫁的这一个月尤为漫长,见到林瑾初,便是荣王妃就在旁边坐着,卢氏还是抓着林瑾初问了一遍她在王府的情况。荣王妃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想着,若是她女儿还在,女儿出嫁了,怕也要这么想着。肖太尉寿宴之后,进了腊月,各种宴请更多了些,林瑾初也没工夫去关心肖云柳师兄妹的事,再见着肖云柳,是过年前的宫宴上。对于国人来说,过年无疑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当然官员们为皇帝辛苦工作了一年,过年前皇家也要办个宫宴表示重视。前朝时,宫宴是放在除夕的,大臣们可以在除夕这一天带着家眷进宫,参观一下皇宫的奢华生活,同时与皇帝探讨一下君臣和谐的问题,可以看做是这年头的年终聚会。而本朝开国时,太祖皇帝认为,除夕是阖家团聚的时候,将大臣们都喊到宫里,固然有重视的意思,但也打断了臣子们与家人共享天伦的机会,当然,也打扰了皇家享受天伦的机会,于是,将年终宫宴提前到除夕前一天,而除夕这一日,只有皇家自己人相聚。林瑾初也不是头一回参加年终宫宴了,但以前她是林家姑娘,虽说父亲官位不低吧,但毕竟她自己没有品级,遇见有品级的夫人、贵女,都得行礼。如今却是大大的不同,按照规矩,她穿了代表世子妃身份的正式宫装,以前热衷于挤兑她的小姑娘,别管出嫁了还是没有,都只能含恨行礼。林瑾初没觉得多爽快,只觉得这一身繁复的衣裳穿着,她走动都不便,只能保持端庄的模样坐着跟人说话。林瑾初出嫁后,渐渐明白已婚妇人和未出嫁的女孩子完全是两个圈子,好在她熟悉的小姐妹基本也都陆续出嫁了。此时林瑾初跟林瑾晨、卢清霖几个坐在一起,拉着卢清霖的长子瑞哥儿逗他,肖云柳就这么闷头走过来,挨着林瑾初坐下。瑞哥儿四岁了,小时候的香粉过敏也轻了些,至少被姑姑阿姨们抱着逗一逗是没问题的,小家伙喜欢林瑾初,打小就爱往林瑾初身边凑。见肖云柳过来,瑞哥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同林瑾初说话,同林瑾初讨她腰间的玉佩。林瑾初腰间的玉佩不算贵重,只是模样讨喜,谢风扬知道林瑾初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成婚前就找人做了不少模样讨喜的摆件玉饰,今日带的这一件恰恰是兔子模样,用白玉雕成,玉质没有那么清透,雕刻的纹理反而更清晰些,小小的白玉兔子格外喜人,正是小娃娃最喜欢的模样。林瑾初见肖云柳过来,猜着她有话要说,将小兔子摘下来,递给瑞哥儿。瑞哥儿果然高兴起来,捧着小玉兔去给卢清霖献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