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收着花,将顺路买来的小吃都吃了不少,还不见庄朝颜回来,庄朝露便有些担心了,道:“朝颜怎么还没回来?这个时候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就在庄朝露都考虑让人去找时,两个护卫陪着庄朝颜回来了,庄朝露看着蔫哒哒没精神的妹子,微皱眉,道:“朝颜这是怎么了?”两个护卫挠挠头,不知该怎么给自家夫人解释这件事,只得看向庄朝颜的大丫鬟小巧,庄朝露不知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自然也随着看过去。小巧只是个小丫鬟,哪里受得了这般阵仗,连忙跪下,道:“大姑娘息怒,是小巧没用,没有保护好二姑娘!”庄朝露闻言惊了一回,细看妹子衣裳上蹭了一些回,但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事,不由担心道:“谁欺负朝颜了?”庄朝颜这才回过神的模样,摇头道:“没有谁欺负我,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着了人,并没有大碍。”庄朝露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应该给妹子这么大打击才对,可这里也确实不是追问的地方,庄朝露只得将疑惑都藏在心里,道:“既然没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府吧!”两家宅邸挨着,林瑾初下了马车,也问候了庄朝颜的情形,这才回了府,留在府里的莺儿已经备好了点心,端来给林瑾初。在庙会上吃了不少东西,林瑾初不饿,只有些渴,接了银耳莲子羹吃了一碗,便捏着街上一个铜子买来的护身符去了书房。莺儿为了照顾好林瑾初,专门跟府里的厨娘学了一手做点心的手艺,见林瑾初只喝了些甜汤,点心尝都没尝,不由有些失望,问眉儿道:“世子妃这是怎么了?是我做的点心不好吗?”眉儿素来比莺儿沉稳些,摇摇头道:“我瞧着不是,世子妃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林瑾初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在街上看到那平安符时,林瑾初便起了疑惑,平安符上会有古老的北疆文字这个不奇怪,但是上面的内容很奇怪。林瑾初不认得这种北地的古老文字,但前些时候整理书房时,她随手翻看过一本北语跟汉字对照的书籍,林瑾初记性很好,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看过的东西,基本都会有印象,她认出来,上面有一个杀字,一个不管是平安符还是护身符上,都不应该出现的杀字。若是在京城,林瑾初只当人学艺不精或是谁故意诅咒,但这是在边关,便由不得林瑾初不多想些,是以林瑾初花钱买了一个,打算对照着看看,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前两天整理过书册,林瑾初很轻松就找到了那本书,拿着书册对照着一个字一个字找出来,最后纸上落了几个字:观月节杀入谢府。林瑾初脸色一沉,看向跟过来伺候的小丫鬟葱儿,道:“观月节是什么时候?”葱儿是这边宅子里伺候的小丫鬟,林瑾初随谢风扬来北疆,只带了莺儿、眉儿和秀儿,到了这边,就将这边伺候的两个小丫鬟葱儿柳儿调来伺候。葱儿才到林瑾初身边没多久,对主子的脾气还不熟悉,多少是有些畏惧的,林瑾初翻找书籍她也不敢多看,听林瑾初问起,道:“观月节,嗯,就是今晚了,祁宁寺的庙会就是为着观月节办的。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人记得这个日子了,都就只知是庙会了。”“今晚?”“嗯,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个月又是北疆天气回暖的时候,于是便将本月的十六作为观月节。不过这是前朝的事了,前朝末年战事频仍,北疆更是如此,有一年便是在观月节,固北城的百姓都在庆祝节日,不曾防备戎族冲进城中,屠杀百姓近千人。因为有这件事,在那之后,观月节便不再过了,只由祁宁寺举办法会,为那些惨死的百姓祈福。”葱儿虽不知林瑾初为何问起观月节,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林瑾初倒有些意外,这两天只听说有庙会,但为什么办庙会,连城里的许多老人都说不清楚,没想到葱儿竟然知晓,便顺口问道:“我瞧着,许多老人都不知这观月节了,葱儿怎么这样了解?”说起这个,葱儿轻叹了声,道:“我生辰便在今日,小时候,村里其他孩子都羡慕我,说生在这一日,庙里会施粥,再不济也能吃上白米粥,可真是幸运。我那时小,也沾沾自喜,后来日子难过了,家里决定卖掉一个孩子,我祖父想都没想,就决定了是我,我至今都记得,他说,我生在观月节,是不祥的,卖掉才好,我娘不舍,苦苦求着,祖父便将观月节的事说了。”林瑾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顿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好在葱儿也没有在主子面前卖惨的意思,道:“便是这样的缘故,时日久了,便没人再提起,倒是祁宁寺那边,年年都有庙会,便是我祖父那一辈,知道的也不多,若不是因为我恰好生在这一日,我祖父也未必还记得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