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今日没什么事,便也过来吃一桌席,见状不耐烦地皱皱眉,道:“不过是纳妾,领回去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荣王这话说的理所当然,毕竟荣王府除了两个侧妃,其他妾室都就这么进来的,他没费什么心,也从没想过半个酒席欢迎一下。只是这话叫吴秀兰和玉儿却都不痛快了,吴秀兰是想着,既然如此,还办什么酒席,平白给那狐狸精脸面;那玉儿却是脸色一白,不是说好的除了正妻的名分样样都有,原来王府的妾地位这么低吗?不管谢风闻院子里怎么折腾,清明刚过,谢风扬便带着林瑾初出了门。这些年边关还算安稳,荣王府每年去边关也基本就是例行公事,而今年,荣王是想长子历练历练,谢风扬是想带林瑾初出门转转,一家子都没太担心。往北去,春天来得比京城还要晚些,但已经过了清明,也并没有那么冷,一路向北,虽不似江南一般风景如画,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虽说不急着赶路,但也不好真做出一副游山玩水的做派,到谷雨时,两人同皇帝派来巡视边关的士兵已经到了长城,越过长城,便接近边关,景色与中原也全然不同。林瑾初前世也只在影视作品当中见到过长城,而如今走上长城,与透过荧屏去看,感觉还是大不相同的,毕竟前世时,长城已经成为一个象征,而这里,长城还发挥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谢风扬陪着林瑾初走上烽火台,指了指更远处的城池,道:“那里,就是北边固北城,咱们从这里过去,还要三天的时间。”林瑾初知道,长城修建的时候,是中原王朝与北边戎族的分界线,当时自然是重兵驻守的。然而,经过多年的历史更迭之后,本朝的疆域已经往北边扩展了不少,而谢风扬提到的固北城,便是本朝最北边的繁华城镇,真正的边关,还要再往北走。谢家世代驻守着北边,在固北城,也有荣王府的宅子,林瑾初随谢风扬前来,也只会在固北城住着,不会跟到真正的边关去。相交固北城和边关来说,古长城如今已经不再是最北边的要塞,虽然有驻军,但主要是为了接应边关和传递军情,所以谢风扬带林瑾初来看看也没什么妨碍。在长城逗留了一天,接着又赶了三天的路,终于到达了固北城。谢风扬担心长途赶路将林瑾初累坏了,也顾不上带林瑾初看固北城的风土人情,就直接带了林瑾初去了谢家府邸。固北城的府邸没有挂荣王府的牌子,宅子也建得低调,牌匾上写着谢府,与城中其他大户人家的府邸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固北城人眼中却不同,谢家在北边威望很高,固北城中许多人更是将谢家当做神仙一样崇拜。谢风扬带着林瑾初到达谢府门前,正碰见一位老太太,拎着一篮子鸡蛋递给看门的护卫,口中道:“往年这个时候,王爷和世子就该到了,长途跋涉的,得补补身子……”正为难的护卫一眼就看见谢风扬了,连忙道:“世子到了!”老太太一回头,正看到谢风扬牵着林瑾初的手走来,顿时眼睛一亮,道:“你看,世子妃也来了,合该多补补!”说完,也不管谢风扬和那护卫的表情,趁那护卫上前迎谢风扬两个,放下装着鸡蛋的篮子,便匆忙走了。“这是怎么回事?”谢风扬见状,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便问那守门的护卫。“那是北门的胡婆子,世子大约不记得了,她丈夫二十年前战死了,四五年前,她儿子也战死了,媳妇归家去了,就留下一个八岁的孙子,当时世子看她可怜,叫王府买她家的鸡蛋,每个鸡蛋多给一文钱。那婆子重情义,往后每年王爷和世子来固北城之前,都要送一篮子鸡蛋来,若是不收,她就夜里送来,悄悄放在门外。”那护卫在谢府当差有些年头了,这事前后他都小的,便解释了一遍。那护卫这么一说,谢风扬还真有些印象,道:“那孩子是叫虎头的?我记得也是个机灵的孩子,如今也有十三四岁了吧,你下回问问,若是愿意,可以来府里做事。”府里做事不比上战场,作为将领,谢家自然不希望有怯战的兵,但这一家已经够苦了,能安稳些最好。“哎,小的回头去问问!”那护卫也怜悯,那一家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能保住总是好的。说定了这件事,谢风扬也没叫人将那些鸡蛋送回去,叫人收下了,拿去厨房,这才领着林瑾初进门,低声道:“固北城不比京城,这边冷,风沙又大,还得个把月才能热起来,委屈你了。”林瑾初同谢风扬一路过来,眼睛瞧着,这固北城说是城市,远比不上中原的城镇,这季节风大,好在风沙还没那么严重,但也能看得出来,这边老百姓的生活都没有那么好。想想也是,固北城离边关近,虽说有军队驻守,但也免不了偶尔有戎族前来抢掠,何况自然条件在那里,物产着实不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