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已经觉得很好了,在固北城,虽然有几家自称世家的,但在县令、县丞家面前,也不敢托大,如今,却是不满意起来,觉得就是家世拖累了自己,否则,她的眼光何至于落到胡玉坤身上。庄朝露见妹子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不由有些奇怪,道:“怎么了?你几时见过谢世子?”“没有!”庄朝颜不高兴,说好的豆粥也不吃了,起身往回走,不理会姐姐在后头喊她。庄朝露不知怎么的,又惹了妹子不高兴,倒没往谢风扬身上想,毕竟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谢风扬,而妹子自然也是头一回。想不透,庄朝颜按了按额头,她嫁给李县令五年多了,只是因她身子弱,前两年没了一个孩子,至今都还没有孩子。没养过孩子的庄朝露照顾妹子也都没什么经验,实在想不透妹子的心思,还想着继母不好,将妹子的性子养左了。林瑾初同谢风扬回到谢府,昨日放了假的下人们都匆忙赶了回来,正由管家指挥着收拾宅子。见谢风扬同林瑾初进来,管家迎上来,简单说了宅子里的情况,谢风扬点点头,示意管家接着忙,便和林瑾初一道进了内院。昨晚的人虽然闯了进来,但并没有闯进内院,内院里并没有受到影响。昨日放了假的葱儿几个一大早就赶了回来,正跟着管事嬷嬷一道,检查屋子里的物件,见主子进来,连忙行礼。林瑾初摆摆手,道:“你们忙就是,让人送些热水来,世子连夜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下人们连忙去办,林瑾初则拉着谢风扬去了书房,趁着准备热水的工夫,林瑾初将那护身符递给谢风扬,道:“你瞧,就是这个。”谢风扬接过林瑾初递来的纸片,北地的文字他没有专门研究过,但毕竟年年往北地来,他认识的字比林瑾初还多些,看上面的字句,就沉了脸色。林瑾初在旁解释道:“先前整理书册时,我翻过一本书,没细看过,只有些印象,回忆起来觉得不对,便翻找查看了一回。当时也拿不准是谁恶作剧还是果真,恰好庄家姐姐喊我过去做客,我索性就放了下人们回家,去隔壁做客,确实没料到真会有人闯来,只是,夫君你怎么知晓这事的?”谢风扬也没花力气去查证纸上写的是什么,只自己收起来,接下来还要照着这线索查下去,林瑾初问起,谢风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昨晚抓到一个细作,说是已经约定好了起事,我便是抓了他也没用,你必定已经到了他们手中。我虽拿不准他是故意诈我还是真话,也不敢大意,这才连夜赶了回来,还好,阿初你没事。”林瑾初安抚的拍拍谢风扬的手,接着道:“如此,那人与昨晚的刺客应当是一伙的,我听说,那些人也不会什么功夫,轻易就抓住了,只是都扮作寻常百姓的模样,会不会坏了王府的名声?”谢风扬还没来得及去细问昨晚的事,听林瑾初说起这些细节,双眸微沉,却也没十分在意,道:“北地与戎族接壤,当年这里还有个名叫北凉的小国,本朝建国已经一百多年了,但这边时不时还是有人打着北凉的旗号起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至于王府的名声,能辨些是非的,都感念王府守卫北疆,那些人云亦云的,也不必理会他们。”林瑾初知道,再是英明的君主,也免不了有人憎恶,这事确实没法避免,见谢风扬见怪不怪的模样,便知这样的事大约也不是头一回发生了,多少安心了些。谢风扬见状便挽起林瑾初的手,道:“走吧,这事你别担心,我来处置便是。”话虽如此,心里却没有那么轻松,这回去了边关,果然发现戍守十分松散,漏洞不用细细推敲,有些眼里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谢风扬想想,这几年他几乎年年都来北疆,但因为戎族这几年都安静的很的缘故,不止是他,便是父亲,许多事只吩咐属下去办,并未一一查验,此回,若非林瑾初特意提醒,他也未必会细查。此回去边关,他亲自带着人巡查整理了队伍,消灭了漏洞,从中也看出了些门道,这其中,似乎是有什么人到处散布谣言,说戎族已经无力南下,边关没有战事的流言。这些话听一两回没什么,便是他们听人说起,想起当初父亲深入戎族的那一战,似乎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可冷静下来却是细思恐极,再看边关守备,可不是漏洞百出吗!谢风扬没将这些告诉林瑾初,怕她担心,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些事,若没发现,他不知会发展到什么局面,但既然发现了,他就不会任由它恶化下去,自然是要趁此机会好好整肃一番。至于从中作梗的是谁,谢风扬还没抓到人,但也有些猜测,不是戎族的细作,便是那北凉的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