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间的齐刘海轻轻晃动,女人一抬手,冷风便随着袖口灌了进去,使得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约莫等了十来分钟,一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她才舍得挪动脚步,快速朝那人靠近。“菡菡,你还好吗?”白诗蕊动作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一脸担忧的模样。被关了好些天的孟菡,隐隐带着倦意,眼底也是一片青紫,明显是没有休息好。她看了对方一眼,那张略微憔悴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惊讶之意:“是你把我保出来的?”在警察告知能够离开的时候,孟菡还以为是家里人发现了她的失踪,四处查探才找着她的。却没料到,居然会是眼前人。“嗯,我是拖的家里的关系,没有告诉伯父他们。”白诗蕊有些懊恼道:“不过还是晚了一些,你不会怪我吧?”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孟菡一下便感动的不行,她靠在女人的肩上:“怎么会?谢你还来不及呢。”一股酸味沁入了鼻腔,白诗蕊敛眸,瞧见那有些油腻的发丝时,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半步。她松开手,别过被风吹至鬓边的发丝,温柔的笑了笑:“菡菡,我先陪你回趟家,休息一下?”“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孟菡低头,看着这一身穿了好几天的衣服。在里面待的久了,好似整个人都生霉了一般,哪儿哪儿都难受的紧。“那走吧。”白诗蕊指了指停靠在路边的一辆白色汽车,不等她再度靠近,便率先迈开双腿。孟菡自大学毕业之后,便搬离了孟家的主宅,带着两个阿姨,一个管家住在两层楼的别墅里。也是因此,孟峥对她的平白无故消失,一无所知,若是今儿个白诗蕊不出现,怕是还得被关上一段时日。“诗蕊,你先等我一下。”孟菡使唤阿姨送一些点心上来,便拿着新衣,推开了浴室的房门。不多时,哗哗的水声伴随着一阵哼唱跟着响起,缭绕的水雾,也悄然从门缝中溜了出来。白诗蕊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深深的看向水雾弥漫的地方,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在唇瓣碰到杯沿的时候,她脸上的温柔也在一瞬,被阴影所掩盖。直到咖啡凉了,洗净了一身污秽的孟菡,才不急不缓地坐到了沙发旁,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丝。“菡菡,那个女人你见到了吗?”白诗蕊的神色如常,似是无意间提起。可这一提,却是打开了对方掩在心底的阴暗面,使得如岩浆般的怒意,不要命的涌了出来。孟菡死死攥着手中的毛巾,目眦尽裂:“如果不是那个贱女人非要说我害了她的孩子,我也不至于被关起来!”只要一想到那时的场景,一想到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眼神,她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那个贱女人。“什么孩子?”“她说她怀了惟哥哥的孩子!”“啪——”孟菡执起咖啡杯往地下一摔,使得雪白的瓷片散落成花。或是觉着不够解气,她又猛的踢了好几下桌脚,狰狞着一张脸不断的发泄着,整个人宛如疯了似的。五婆的东西欲对时爷下手白诗蕊的视线落在那堆瓷片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陷入了一片沉默。许久,她平平抬起眸子,忽得露出了如往常那般温柔的笑颜:“菡菡,她说什么你都信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轻而易举的让孟菡停止了疯狂的动作,逐渐冷静下来。“你是说,她骗我的吗?”她的眸底带着一丝希冀与期待。“不然呢?时爷不过是图新鲜,不会让她怀上孩子的。”“可他们在一起了。”孟菡满脸的不甘心。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地方吸引了惟哥哥。白诗蕊默了默,她看向窗外滟丽的夕阳,眉头紧皱又舒开,轻声细语的喃喃:“会分手的。”如时惟那般高不可攀的人,这世间是没有一人能与他相配,甚至同他携手的。待日子一长,待他发现与那个女生之间的差距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我不想等了!”孟菡走到衣柜旁,在里头挑挑选选了一番,当着对方的面便开始换了起来。“菡菡,你现在去找时爷是没用的。”“我不是去找他。”“”夕阳的余晖洒落在郊外的一座碧水青山之上,淡金色的光芒将其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光圈。躺在树上小憩的鸟儿,在听见树枝踩动的轻响时,仰头鸣叫了一声,挥动着翅膀快速远离。不过五旬的老妇人,背着一个竹筐,步伐缓慢的顺着蜿蜒的小路往上,走到了半山腰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