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反正她今晚也只是做一件样板试试,也不会直接拿给男人穿。“先等我一下。”时惟轻柔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走进了对面的主卧。他执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急不缓地站到窗边,拨通了陈材的电话。约莫响了五六声,电话那头才传来了一道十分官方且正经的声音:“老板,您有什么事?”陈材这会儿正带着他的兄弟们,在街边喝酒撸串儿呢。一看到老板来电话了,连忙将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着。“去买几匹布料送过来。”时惟蹙着眉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一些,试图隔开那些嘈杂的声音。“布料?”陈材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索性将音量调到了最大:“老板,您说的买啥布料?”“衣服。”“您要在家做衣服啊?”“嗯。”男人有些不耐的应了一声,愈发后悔养了一个这么蠢的人。“啥颜色的?”陈材闷了一口啤酒,对着木板桌豪气的一拍:“您尽管说,要啥我都给您搞来!”“是吗?”时惟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尾音。“那当然!只要您说,这上刀山下——”“嘟嘟嘟——”挂断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材愣了两秒,举高了手机:“诶,咋回事?这不有信号吗?”他往桌面上使劲儿的嗑了两下,一条短信便出现在屏幕上方。陈材将其点开,乐呵着对身旁的黑衣人道:“我就说有信号嘛。”你会一直喜欢我吗“老板发的?”黑衣人凑了过去,一副好奇的模样:“他说什么了?”陈材不慌不忙的将那条信息点开,揉了揉双眼,便当着他们的面儿大声的念了出来:“老板说:半个小时内不把布料送过来,明天就去人事部办离职。”黑衣人们:“”他们一脸同情的看着脸颊有些泛红的陈材,暗自摇了摇头。“这么看我做什么?”陈材拍着大腿,傻了叭唧的嘿嘿了两声:“老板说了,让我明天去办——”“办办离职?”反应过来的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来,酒劲儿仿佛也在一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陈材再次看了一遍那条短信,艰难又恐惧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指尖快速回了一个收到过去。“还愣着干什么?我要是被开了,你们也别想好过!”陈材将手机揣回去,瞪着眼扫了他们一眼。‘哗啦啦——’酒瓶倒地的声音响彻不断,八九名黑衣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吓的身后的那几桌客人纷纷停下交谈声,不约而同地朝他们投来了视线。陈材挺直了背脊,在一众或探究,或害怕的眼光下,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率先迈出了步伐。二十九分钟后。时家大门口站了几个抱着一堆各种颜色布料的黑衣人,为首的那位额间布满了汗水,在敲门的同时,还在喘着大气儿。在听见脚步声逐渐清晰时,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老板,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陈材看了一眼那穿着浴袍的男人,侧过身将身后人手中的布料露了出来。时惟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拿着毛巾擦拭发丝上的水珠,眼波流转的时候带起了一片寒意:“喝的高兴吗?”他的语气平静,叫人听不出半点儿其他的情绪,却让陈材额间上的汗流的更厉害了:“老板,不能替您排忧解难的每一天,我都高兴不起来。”他抬起头,朝男人露出了一抹无比真诚的笑容,仿佛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由衷之言。“呵。”时惟嗤笑一声,拽下毛巾扔到了对方的脸上,撩了撩垂下的发丝:“这个季度奖金全扣。”陈材:“!!!”他惊恐地注视着男人,浑身的血液好似都不能流通了。钱啊!都是钱啊!有什么比这更狠的惩罚了吗?“怎么?有意见?”时惟将双手放进了衣兜里,清隽的眉眼挑了挑。男人的唇角含着淡淡地笑意,分明是在笑,却让陈材心底的恐惧轻而易举的被放大了无数倍。“没有,没有。”他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生怕男人会在下一秒从兜里拿出个什么东西来揍他。时惟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脚尖轻轻踢开了房门,示意身后的那些黑衣人跟上。主卧的浴室里,弥漫着层层缭绕的水雾,如临仙界一般,梦幻且带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少女从一片白茫中缓缓走出,她站在镜边,在指尖勾起篮筐里的小衣服时,蓦地顿了顿。脑海中划过上次瞧见的那只蜘蛛,少女的手臂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慌忙的穿好衣服,裹着一条浴巾便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