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臣再次将刚才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颇为歉意道:“抱歉,都是因为我们的疏忽造成的。”时惟轻嗤一声,淡绯色的薄唇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以为——”“时惟。”小姑娘清丽的,又如猫儿般软软的声音打断了男人。时惟硬生生的将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他低眸捏了捏她的脸颊:“吵醒你了?”“没有。”郁芷倚靠在他的胸膛处,打了一个呵欠。------题外话------小仙女们票票投起来鸭~(?????????)难不成你想替她嫁过去?她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想揉揉眼睛,完全忘记了针管还留在她的皮肤里。“芷芷,别乱动。”时惟眼疾手快的握住了那只已经开始回血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点点的放。待细管里的血被液体覆盖之后,他嗔怪地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疼不疼?”“不疼。”郁芷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是觉着有些痒痒的,她扯着他的衣袖:“眼睛里好像有东西。”“我看看。”男人朝她的脸颊凑近了些,在给她检查眼睛的时候,也没忘记给自己谋取一些福利。两人亲吻的画面毫不避讳地落入了陆黎的眼中,他快速的移开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压抑了许久,终究还是忍受不了的站起身来,垂下头走出了医务室。纪景臣将陆黎的一切反应看在眼里,倒是让他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他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对方的脚步,同他站在了走廊边。十月底的清风,不比往常那般温柔,每每吹拂过来时,都会带起阵阵寒意。陆黎任由清风从他挽起的衣袖里钻,哪怕席卷他的全身也并未感觉到寒冷。毕竟那颗沉在一片冰封雪地里的心,已经让他失去了知觉。“你很喜欢她?”纪景臣两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操场。他的语气随和,仿佛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跟对方聊天。陆黎沉吟片刻,在抛开脑中乱起八糟的思绪之后,轻应了一声。“你犹豫了。”纪景臣勾唇笑了,他侧头看着那个双眸暗淡无光的少年,像是要将他看透一般。“我没有。”陆黎垂着眸,连睫羽煽动的频率都带着一丝低落:“是她不喜欢我。”纪景臣动了两下唇瓣,依旧没有将那句‘你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她’说出口。他转过身,下颚对着医务室的方向微抬了抬:“你知道郁芷为什么会选择里面的那个人吗?”陆黎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相处的模式,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回答,纪景臣并未觉得意外。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一脸正色道:“等你学会用心去感受的那天,就会发现很多东西,是你给不了的。”抛开时先生的背景及身家,单单就谈在面对郁芷的这件事情上,他的偏爱及安全感可是给够了对方的。而这些,在承认喜欢都会犹豫的陆黎,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清风还在吹拂着,沉默半响的少年,这次没有再去反驳他。陆黎抖开了肩膀上的那只手,迈着颇为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郁家。阵阵除草机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没一会儿便见几名侍者抱着花卉走进大厅,有序的开始布置了起来。郁欣曼微蹙着眉,不满的扫了他们一眼,摁下电动轮椅上的前行键,缓缓地挪动到沙发的位置。“妈,你给她打电话了吗?”她拿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哪怕坐在轮椅上,也不忘记保持优雅。袁丽在警局待了一段时间,倒是瘦了很多,脸颊有些凹陷,身材也不及往日那般丰腴了。但好在有珠宝首饰衬托着,再不济也保存了一丝贵妇形象。“嗯,她放学了就过来。”袁丽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拿起手机给郁柏松发了条信息,询问了一下他们多久回来之后,又把目光放在了郁欣曼的身上。袁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一条粉色的公主裙时,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赞同:“去把衣服换了,妆也卸了。”“为什么?”郁欣曼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神情有些不解。“陈家上门提亲,你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或许是这些天太过不顺的缘故,袁丽的语气都夹杂着不耐:“难不成你想替她嫁过去?”这话可算是把郁欣曼给哽住了,本来她也只是想在外人的面前将那人给比下去罢了,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眼见着她慌乱的叫了两名侍者把她抬上去,袁丽倚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疲惫的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