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推开,发出了一阵‘咿呀’的轻响,接然而来的是颇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欣曼,你醒了?”郁柏松坐在病床边,俯下身满眼心疼的看着她。他替她捻了捻被角,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与先前同郁芷说话的方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郁欣曼掀了掀眼皮,神游在外的思绪或是被这声音给唤了回来,她哑着嗓子:“爸,妹妹呢?”“别提她!”郁柏松的脸色在顷刻间沉了下来,夹杂着那还未收回去的温和,莫名显得有些可怖。闻言,郁欣曼藏在被褥底下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掌心。先前她就已经听到了郁柏松在打电话,本以为郁芷会很快赶来,站在她的面前给她道歉求她原谅。却不想,对方就这么轻易的与郁家撕破脸皮,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再做了。郁欣曼压下心底的恨意,咬了咬下唇:“爸,你也别怪妹妹,都是我是我让她不高兴了。”她的忍让和懂事,让郁柏松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叹了一口长气:“傻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爸爸不清楚吗?你就别再为她开脱了。”“爸对不起。”郁欣曼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好似下一秒就会从眼角滑落。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哽咽道:“那妹妹,她还会来看我吗?”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居然还念着郁芷会不会来看她。郁柏松眸光愈发复杂,他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欣曼,医生说你要好好修养,别多想了。”“嗯。”郁欣曼的神色黯淡了许多,她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爸,我想再睡一会儿。”“好,那你先睡吧。”待他走出了房门,郁欣曼一把抹掉了眼角的泪珠,眸底划过了一抹狠戾又疯狂的幽光。她将放在枕头下边的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通讯录,指尖停留在那个备注为‘虎哥’的那一行。郁欣曼死死的攥着手机,犹豫再三后,还是拨通了那串号码。“喂?”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声音也变得甜腻无比。“曼儿,这么早来电话是想你虎哥了?”男人油腻的称呼和暧昧的语气让郁欣曼直犯恶心,脑海里也不禁闪现了在夜色会所发生的一幕幕。那晚,她被绑着手脚丢在冰冷的角落里。那晚,她被五六个满是纹身的壮汉灌了许多的酒水。那晚,她被他们上下其手的同时,又拍下了数不清的照片。她哭着喊着求他们放过她,但那群人却只会变本加厉,犹如恶魔一般朝她伸出了獠牙,想将她吃拆入腹。郁欣曼原以为,只要能熬过那一夜,她的生活还是会如往常一般,她还是能做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郁家大小姐。可她到底还是太天真了,恶魔终究是恶魔,不会因为对方暂时的示弱,就丢弃自己的天性。郁欣曼蓦地闭紧了眸子,身子不由得颤了颤,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那一帧帧画面给抛了出去。再睁眼时,她的眸色一片晦暗,连唇角的笑意也变得愈发诡谲:“虎哥,我的腿摔坏了,最近在医院就不能来陪你了。”郁欣曼用着嗲嗲地声音同他讲话,仿佛是在撒娇一般。不等他开口,她又道:“不过,我有一个妹妹倒是长得挺漂亮的,恰巧也是你喜欢的类型呢。”虎哥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他大笑了一声:“有曼儿漂亮?”“当然。”郁欣曼低垂着头,眼底划过了一抹妒忌:“她比我漂亮多了,保证能让虎哥玩的开心。”“好,什么时候把人带来?”“”这通电话足足打了有十来分钟,郁欣曼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心底升起了一抹怪异的满足。她倚在床头上,望着窗外的那棵生机蓬勃的绿树,那双死气沉沉的圆眸里终于多了些许光亮。用过晚餐,周璐提着水果篮,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欣曼,你的腿严重吗?”她把花束摆放放在床头柜上,稍稍整理了一番,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郁欣曼的视线在那双缠着绷带的双膝处扫了一眼,她苦涩地笑了笑:“还好,只是骨折了而已。”“怎么搞的?是在哪里摔了一跤吗?”周璐蹙了蹙眉,眸底带着浓浓的担忧:“会不会影响你跳舞啊?”“不会,但可能今年都没办法上台了。”她柔和的声音里掺杂着一抹沮丧,尽管不够明显,却也被周璐及时的捕捉到了。“欣曼,不用担心。”她握住了那只被针扎的一片乌青的手,安抚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璐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