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十几日过去,转眼已是十月廿一,生辰这十八牒小列女屏风并无落款署名,但沈宜秋又怎会认不出自己外祖的手笔来。时人画人物多用“春蚕吐丝”法,线条如发丝般匀细,且仕女体态丰腴,面短而艳。而眼前这些仕女用的却是兰叶描兼蚯蚓描,线条富于变化,且这些仕女纤瘦飘逸,骨清神隽,颇有六朝遗意,是典型的“邵家样”。外祖父在宫中图画院贡职时间不长,但其画作深得先帝喜爱,大部分画作都随先帝葬入皇陵,宫中剩下的并不多,这样的整套屏风画实属难得。更重要的是,其中的卫姬和齐姜两幅的运笔方向和笔势,与其余各幅皆有微小的差别,旁人或许注意不到,但沈宜秋自己是左利手,自然看得出来,作画者也是左利手。沈宜秋知道外祖父晚年身体不好,任务繁重时,母亲便会替笔。母亲喜欢画画,出阁时的妆奁便是她从小到大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