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太———太烫了。”祁阳被热度灼红了眼,含糊不清地说道。“忍着。”屋主闻言继续按压起祁阳的背部,那葱白修长的指头灵动似拨弦。祁阳只得抓紧身下的被褥,咬紧口中布巾。不久后,屋主便转身去一旁洗净了手,拾起那先前挑出的宽胖针管。他伸出两根指头顺着祁阳的脊梁往下比划,似是在寻找具体位置,祁阳此刻的神识全被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痛占尽了,因而并未感知到屋主对他脊梁的审视,似乎已确定了位置,屋主取出一根窄细的棍棒物轻轻敲了一下那处,祁阳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吊扯了起来,但此刻各种疼痛混杂于一处让他根本无心辨别,只当依旧是那膏药所致。而那被屋主敲击的位置却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如一元硬币大小的红印。屋主并无任何多余操作,径直将那针管刺入了这处红印,祁阳只觉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袭来,立时压过了先前的各种疼痛,直达心底,太阳穴抽疼,然而未待他细细辨别,又被再次拖入了那烈火焚身的苦痛之中,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淌下,宛若身处酷暑。“接下去的半个时辰,此操作绝不能被中途打断,所以要有劳小兄弟多费心了。”屋主回眸朝立在一旁的陈墨温言交代道。陈墨:“好。”屋主点了点头,左手轻扣木床左侧横板,也不知触碰到了何种精密机括,只见从床底徒然伸出一整套束缚器材将祁阳的身子全然固定住,这下祁阳也用不着自我克制了,便是此刻屋主将他活剖了,他亦动弹不得。屋主:“我原不喜将他人随意束缚,但方才观来小兄弟可能无法承受接下来的疼痛,为防中途生变,只得冒犯了,望小兄弟见谅。”祁阳已被身后那股疼痛折磨得神智昏迷,此刻有机械帮他克制,他倒落得轻松,神色稍显松懈,然而下一刻,他却徒然睁大了眼,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便已彻底晕厥了过去,只见那屋主已将三根右指嵌入了那造型独特的铜质针管后柄,缓缓地向外一拉。那被标记的位置就好似气球般瞬间涨红膨胀至骇人的弧度,然则那玻璃管壁内却仍旧空无一物,好似角力般,屋主不断向外施力,良久,那管壁之中终于出现了一层浊黄色的液体,在此过程中陈墨看着祁阳时醒时昏,反反复复甚至连吼叫声都无法发出,他的身体已开始不能自控地颤抖,屋主却仍旧八方不动地继续向后拖曳着手柄,直至那浊黄液体之下出现了一层暗红色血皮状浑浊物。陈墨猜测这种液状物很有可能便是那夜在恒盛小区楼下所见红蛋的一部分,看来屋主是打算将那尚未成型的红蛋从祁阳的体内连根抽出,但那红蛋已寄居祁阳体内将近五天时间,细胞、体液亦逐渐与祁阳的脏器相融,此般操作无异于将祁阳剥皮抽筋。挖骨噬肉之痛,无怪乎屋主会说便连七尺壮汉亦难忍受。此刻再观祁阳,他的面部已扭曲至狰狞,涕泗横流,那脖颈处的青筋夸张地向外绷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也幸得屋主早已将其强行束至床板。祁阳觉得自己怕是走了一遭十八层地狱,将那些刀山、油锅、舂臼、石磨挨个受了遍,他只觉世间为何会存在着这般疼痛,疼到自己甚至生不出多余气力再去宣泄这种疼痛。一次次他觉得自己将死,却又被一阵抽筋拔骨般的疼痛拉回人间,他想着好在自己如今口不能言,否则说不准会说出「不干了」之类的懦夫言语,这一对比,他突然觉得先前那所谓的烈火灼烧也不过是道开胃菜罢了。琉璃灯映照着这一室光亮。在这半个时辰内,陈墨一直安静地立于一旁,看着屋主不断利用抽取器将那寄生于祁阳体内,擅未完全成型的红蛋往外抽离,屋主看似并无任何大幅度动作,然亦汗湿重衣,他在同红蛋角力的过程中已用足了气力,再添一直保持着手臂悬空之姿,必然累乏,然则面上却未曾显出一分疲态。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玻璃管内_壁中的暗红色血皮状混合物越积越多,与此相对的,祁阳鼓起的背脊终于逐渐干瘪了下去“啵”的一声轻响,那针管内_壁已被装得满满当当,半个时辰已至。屋主亦轻吁了一口气,而后他回身,脚步略有虚软,打开那立在一旁的竹柜,从中取出了一件带盖玻璃器皿,一手轻启盖沿,一手倒推抽取器后柄,将那抽取器中的红黄混杂物全部注入了那玻璃器皿之中,而后他关紧盖口,将那器皿重新放置于竹柜之上。洗净双手,屋主回身继续处理起祁阳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