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想反悔吗?此刻反悔还来得及。”屋主语气平淡地反问,好似对祁阳的答案并不介怀。“不反悔,有什么好反悔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祁阳梗着脖子说道。陈墨倒能看出其中必有异处,但此刻祁阳除了答应也别无他法,总归多了一线希望。“好。”屋主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起身朝木床走去,并开口道:“你躺上来,趴着。”祁阳闻言也不再多想,立刻蹬掉了鞋子,趴在了床上,陈墨则静立一旁。那葱白的手指便在祁阳突起的背部上按压了起来,惹得祁阳嗷嗷大叫。“来之前你已晕了一次?”屋主开口问道,口气笃定。祁阳听罢一愣,刚想回答没有,却突然想起了之前由于气急而晕眩之事,犹豫地说道:“我之前是晕了次,但不是因为这毛病,我是被棵破树气到了——”说到后头祁阳声音渐落,恍惚间他才意识到自己也许弄错了先前晕倒的缘由,说不准先前的那次晕厥便是由这背部之症所致,倒是无端让那颗破树担了责。“你运气倒也不赖,若已晕倒两次,就回天乏术了。”屋主轻声说道,手指仍不停按压着祁阳的背部,当就这会功夫,祁阳已是疼得满头大汗。那按压于背部的双手好似搅拌机般将祁阳的内脏搅得生疼。良久,屋主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祁阳总算缓了口气。“那东西已钻进你的五脏六腑,好在并未太过深入,尚存一救之机,但成功率并非百分之百。”屋主轻声说道:“仅有五层几率,我从不妄言,你无需存有侥幸心理。”祁阳背脊一僵,随后道:“知道了。”屋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唯有仅感染一天的患者才有百分之百的救治率,越往下拖越是生死难测,得此症五日便是分水岭,五日后药石无灵。”仔细算来,今日竟刚好是祁阳感染病症的第五日,难怪屋主称他运气好,不过即便运气较佳,也只占了那五成生机罢了。屋主:“那物已同你内脏相连,我待会会强行将它从你体内抽出,过程必是九死一生,便是七尺壮汉也未必能受得了,你甚至有可能会直接疼死,便是字面的意思,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不能给你打麻药,否则那物必会察觉,因此你便只能生受着。”祁阳原先听得云里雾里,此刻总算是听懂了些,不禁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身体里多了个东西?那该死的永生者不会把卵产我体内了吧?!”屋主并未答话只是朝那立于一旁的竹柜走去,打开柜门,陈墨赫然发现那竹柜之中竟是装满了各种医药器械连带着些在苏南实验室里看见过的化学器材。原本他以为这柜子是屋主用来放置衣物的,没料到竟是被塞了满满当当的冰冷器材。屋主踮起脚尖,从最上层的抽屉中取出了一个银盘,只见其上装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注射器,隐隐泛着寒光。屋主修长的指尖在其中挑挑拣拣,而后直接选出了个大约成年男子巴掌四分三大小的注射管,管壁好似玻璃材质,扣壁闻声却极沉闷,其余各部分则皆由铜质构成,造型甚是独特,堪称工艺品。金刺猬好似极喜欢听这医疗器材的磕碰声,正似疯了般原地打转,还以后腿撑地,支棱着前足试图够到屋主手中的银盘,自然未能成功。祁阳侧过头,偷偷地瞄了一眼屋主手中抓着的器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生畏意,却仍抱有一丝侥幸,开口问道:“你不会要拿这个针管——”“嗯。等会我会用它抽出藏于你体内的东西。”屋主微笑答道:“不用担心,即便你中途死去,我也定会将它完整抽出,也算替你报仇了。”原来这医用器材看着同注射器相似,作用却是与之截然相反,是为抽取而非注入。“行。”祁阳只能硬着头皮答道。随即,屋主又拿出了一些药品、棉絮以及一块黄布。他将黄布递给祁阳,吩咐道:“含着,待会小心别咬到舌头。”而后又询问道:“你是想自己将上衣脱光,还是由我直接操刀将其割裂?”“我自己脱!”祁阳闻言忙利落地爬起身,三下五除二地将上身衣物通通剥落干净。屋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祁阳再次趴好。由于祁阳无法看到自己背上的情况,于是他的其余感官便变得更为敏锐,他察觉到自己的背脊被敷上了一层冰凉的药物,冷不住打了个寒碜,而后那药物好似逐步融化,温度渐升,直至如炭火般在祁阳的背部灼烧,祁阳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抖动着身子,想抖开这炙热熔浆,却被屋主不容拒绝地按住,依旧持着那般空灵的嗓音不疾不徐道:“这药膏极其珍贵,制作程序繁杂,万不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