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南这么一问,祁阳原本瘫软下去的身子又再度紧绷了起来,他坐直身子,垂着头,不断地折腾着自己的手指头。苏南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也不再出声催促。良久,祁阳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抬起了头,原来他竟是已经红了眼眶。苏南看得不免一愣,要知道祁阳这小孩生性高傲,轻易不肯向他人示弱,更不用说让他人瞧见他哭泣的模样,祁阳一向认为男生哭鼻子是件极其丢脸的行为。苏南看着那眼泪在祁阳的眼眶中打着转,愣是憋着没让落下,刚想开口,祁阳上下嘴皮子一碰,又给苏南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老师,我怕是要死了。”祁阳颤着声音开口道。永生者游戏(八十一)这话一说完,那眼泪就好似再也憋不住,直淌淌地往外冒,祁阳只得狼狈不堪地擦拭着眼睛,看那势头好似恨不得能将眼睛直接搓揉掉。苏南下意识地伸出手阻止了对方的动作,果见,那双眼已变成了兔儿眼。小少年憋着哭腔,喉间起起伏伏。苏南此刻也是被这少年所言惊到,一时间没了思绪,他想过许多祁阳大晚上来寻他的原因,万万没料到竟是因为这个,他的学生已经离开了一个,如何能让另一个学生再度有恙,他知道祁阳平日里虽然有些骄纵,但断不会在此等大事上开玩笑,可他又担心紧张的情绪会传染给这孩子,便尽量收着表情,放缓语气冲祁阳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出什么事了?慢慢跟老师讲,老师会替你想办法的。”一时间苏南想到祁阳是否得了什么绝症,但当今社会理论上除了失气症,其余病症皆有康复之望。苏南一愣,看向祁阳:“你该不会得了失气——”祁阳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终是缓缓说道:“前几天我去了长寿村——”苏南刚听了个开头便头皮一麻,几乎已经猜到了祁阳做了什么,果听祁阳接着道:“住进了我们之前住的那个院子,然后半夜十点后出门了——”说到这里,祁阳哽了哽嗓音,面露惶恐。祁阳独自一人走上了那悬着红皮灯笼的街道,街上空无一人。他本想再去先前探险过的林子,但夜里太暗,只有一些奇怪的鸟兽声音,祁阳不敢,没过多久又重新回到了院落之内,就在那里呆到十一点后才回了房。说到这儿,祁阳的神色又有了些懊恼,似是在自责自己的胆怯。“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去的长寿村?”苏南此刻又是心急又是自责,一定是平日里对这些学生太过纵容,导致他们一个个都不怕他,即便耳提面命了多次不得再进长寿村,祁阳却依旧一意孤行。苏南对长寿村的古怪也是有所了解的,也知道韩江一直设法混进长寿村中未果,先前陈墨二人见到的诡异红蛋说不定同那村子也拖不了干系,一座绵延千百年的古老村落也不知内里究竟藏着多少秘辛,哪想着这小小少年竟就这般莽莽撞撞地冲了进去。“三天前的事了。”祁阳咬着下唇说道,忽然又变了哭腔:“老师,从昨天开始我就觉得背不太舒服,有点酸,今天想把背挺直都很难了!”祁阳这话说完,苏南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先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毕竟上回祁阳没被隐于暗处的东西选中,说不定这回也能好运幸免,然而这背酸之症一出,苏南便知晓面前的这名少年多半也被那东西上了身。胖子之死对祁阳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常在心中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贪玩好奇怂恿胖子一道去长寿村,说不定胖子就不会出事。但少年人心软嘴硬,内心虽已极为愧疚面上却是不显多少,而这次陈子衣父亲的意外受伤更是让他最终做下了这一决定。在他心中,陈子衣是他喜欢的人,那么他理应保护好她,包括她的父母。但如今他的挚友、心仪对象皆被那凶残无道的永生者所害,他自然当与永生者誓不两立,所以他将那永生者的悬赏单牢牢地记在了心中,可惜仅凭他一人之力妄图找到那犯案的永生者无异于大海捞针。少年人难得认真地动了脑,他能想到的唯一与永生者相关的线索便是长寿村。这也是很早以前他叫韩江出门说话的原因,那日他便向韩江提出了以自己为饵,混入长寿村中配合警方调查内里古怪的计划,但韩江自然不可能让个小孩出面冒险,当即就拒绝了祁阳,未免小孩多心犯险,韩江还故意告诉祁阳,他们警方已调查清楚了,长寿村同永生者并无任何关联。祁阳这孩子并无多少心眼,听到韩江都这么说了,便当真断了心思,只是眼看着陈子衣日益憔悴,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