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安、岚汐随姜诺云来到大厅。在这里姜府的三位神医为楚齐安治过伤,不过姜诺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人就是楚齐安。“楚少侠不知您有何贵干?”姜诺云道。“没什么要紧事,我路过时见府内灯火通明,锣声大噪,好奇心起,前来一看。”“唉,既是楚少侠问起,我也就如实相告,子夜我刚得探子飞鸽传书,特招府内各位执事前来议事。”这时候姜管家道:“老爷,既然贵客已经迎入,我也就去外面传信了。”“去吧!”连姜管家都亲自奔走传信,可见事态紧急。楚齐安道:“是什么事这么紧急?”“唉,真是惨那!”姜诺云哀叹一声道,“张家渡在两日前居然被满门歼灭,连各处分舵也被捣毁。”一执事附和道:“多年基业也付之一炬,真可惜啊!”楚齐安问:“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姜诺云道:“当今中原能一天之内全歼家族势力的当只有三大派有这个能力。”“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三,三大派要想歼灭张家渡,世上早无张家渡了。”楚齐安说到三字的时候磕绊了一下,中原就剩两大派了,姜诺云还不知道。姜诺云在互为竞争关系的其他家族势力周边是安插了一些眼线的,但他还没胆量去探查三大派的消息。这时候姜管家又回来了,他垂立厅中道:“回老爷,我刚出府门,又见到有信鸽飞回。”“讲”,姜诺云直接示意管家汇报收到的消息。姜管家道:“据报歼灭张家渡的乃是一年轻人,年纪二十上下。”“哦?”姜诺云狐疑道,“中原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的人物。”他以为楚齐安已是少年之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听得这个年轻人以一人之力歼灭张家渡,他第一个将目光移向楚齐安。姜管家也跟随着老爷的目光敬畏地看着楚齐安。楚齐安一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吧。”这话一出,姜诺云还真有点惊恐,楚齐安半夜莫名其妙来到府上,他一出手必然无人可以阻挡,不消片刻,姜族又是第二个张家渡。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关乎全族人性命的节骨眼上,姜诺云丝毫大意不得。一联想到这里,他被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他心想,自己府上和楚齐安并无甚过节,好言相求或可留住性命。姜诺云连忙仆倒在楚齐安面前,道:“楚少侠,您大人有大量,姜族上下若有开罪之处,我代为赔罪,还请您网开一面,能饶过我族。”姜管家更加深信此人身分非比寻常,他见老爷竟然做出如此举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也跟着跪下来求情。其余人相继跪倒向楚齐安求情。岚汐就坐在楚齐安身旁,他被这一幕逗得几乎笑出声来,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怕有失仪态,连忙捂住了嘴巴。一种无形的威压从楚齐安身上散发出来,压得姜族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楚齐安只顿了三秒,然后才开口说话。这三秒时间对于这些跪在地上的人则像是三年一样漫长。他们的心都“砰砰”地跳动着,生怕楚齐安举手投足之间,就会让自己成为一具死尸。这短短三秒时间,楚齐安心中思绪万千。他感慨这世道,他曾经坐在这大厅时重伤昏迷,功力全失,被人医治也是因为冉雀的缘故。现在他坐在这大厅时,《阴符九遁》已经修炼至鬼遁境界,举手投足之间就可取人性命。他还是他,这大厅还是这大厅。别人对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大概因为他现在是强者,拥有主宰别人生死的力量。果然这人界世道,强者为尊,弱者为罪。楚齐安道:“我想各位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路过。”姜诺云松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强者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安心,楚齐安要有恶意,完全不需要掩饰。“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大半夜,这大张旗鼓的是要干什么?”楚齐安笑道。“回楚少侠,这张家渡无故遇袭,此事当真蹊跷。我姜族与张家渡同为家族势力不得不防啊。”姜诺云郑重其事道。原来他是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召集人手安排防卫事宜。未雨绸缪,见人思己,当真是一个出色的族长。“原来是这样,我还当什么事。那我也该走了,告辞。”“少侠,您稍待,请笑纳姜府薄礼。”按照姜诺云待客的惯例,贵客走时,他都要送上礼物。楚齐安并不回应,他带着岚汐,一提真气,身形展动,三两步就出了大厅。姜诺云和姜管家瞧了他的身手,一擦额头冷汗道:“还好不是他。”出了姜府楚齐安和岚汐继续踏空飞行,途中他也在思考:这年轻人是男是女,他究竟是谁。他把自己所遇到过的高手挨个想遍,突然他对岚汐道:“会不会是落月?”在他心里落月干这种屠人满门的事,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岚汐道:“绝对不会,落月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哦?”楚齐安一笑,没想到曾经互不待见的她们竟像是知己一般。岚汐道:“当然了,落月姐姐人其实挺好的。在暗月冢她对我们照顾得可周到啦。”楚齐安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她会虐待你们,还曾想着铸脉之后就先找她算账呢。”“你可不知道,我都撞见有好几次她避开我们悄悄去葬月涧边呼唤你的名字。”说完这句,岚汐有点脸红,因为她也去了。楚齐安功力尽失后最忧心的便是暗月冢的事,那种牵肠挂肚更甚于今天对冉雀。对于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一种受人帮助的感激或感动,可是岚汐的能力从来帮不了他。而他更乐意去帮助岚汐这个简单得有点傻乎乎的小姑娘,大概身为强者,更需要一份简单,更需要能彰显自己的价值。感激归感激,感动归感动,感觉终究骗不了人,他的心底岚汐最重。:()阴符九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