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巴山弟子依旧没有动,至少这么僵持着,比直接跳下去能多活一会儿。展申见状,怒喝道:“找死!”说话间伸手一扬,一簇毒针激射出去。七八名巴山弟子被毒针命中,顷刻间皮肤溃烂、血肉化脓并且露出了森森白骨。这几人哀嚎了几声,就接连毙命。展申又将一簇毒针攥在手中,仅露出半截针锋,上面显出淡淡的荧光。巴山弟子两股战战不知如何是好。他们终于体会到了前不久那些老仆人被残杀时的绝望。现在轮到自己,他们才觉得挑种死法竟然是人世间最难抉择的事。展申将手一挥,陷阱边的巴山弟子争相往同门身后躲,最前排的人嘶声呼喊,奋力地往后挤。这一推搡,有好几个弟子直接被挤下陷阱。然而展申的毒针并未出手,只随便一挥手,就把这些人吓得半死。看着别人的狼狈,他同样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这大概是受了张澜的传染。其余人惊奇地发现,那些落入陷阱的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连坠地的响声也没有。这时候他们开始幻想,掉入陷阱的人还活着。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往下跳。”这么简短一句,正是这些巴山弟子的心声。这句话也终于激发了他们最后的勇气。这数十名巴山弟子,相继跳入深坑中,后面的人未听见前面人坠地的声音时,不安的心逐渐踏实。不一会儿,这些弟子都跳进去了,同样没有任何异响传上来。张澜对着展申竖起大拇指道:“展副堂主干得漂亮。”“多谢堂主夸奖!”两人这一番肉麻的恭维,听得楚齐安几欲作呕。楚齐安以风遁真气包裹着他们三人,这旋风屏障被九字真言提升了九倍力量,威力绝对霸道。张澜到底是小瞧了楚齐安,陷阱里的乱箭,刚碰到旋风屏障就被绞为粉末。他万万没想到现在楚齐安三人居然毫发无损,而且楚齐安新买的的那件外衣依旧纤尘不染。那些个以为跳下陷阱还有活路的巴山弟子更是糊涂,他们要知道自己的下场,一定会选择被展申的毒针刺死。这些连接下坠的人之所以没有发出声响,是因为他们都撞在了楚齐安的真气屏障上。寻常风遁真气尚且能挫筋碎骨,何况这种提升了九倍力量的风遁真气。这些人的血肉之躯一触到旋风屏障,刹那间就被绞为齑粉。这种死状比死在展申手上更为可怖。张澜对展申道:“有劳展副堂主,查看下这陷阱现在填满了吗。”展申欣然领命,他走到陷阱边上,往下一看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瞧不清。唯独可以确定这陷阱并没有填满。展申道:“回堂主,陷阱并未填满。”张澜几乎已经认清了真相,他现在有点慌了。他竭力平静加速的心跳,故作镇静道:“这可是件要紧事啊,烦请展副堂主帮忙想想办法。”说话时,张澜刻意往展申带来的巴山弟子身上瞅了瞅。展申即刻会意,堂主张澜的意思是让这些人接着去填。展申道:“众位巴山弟子,你们久受巴山栽培,现在正是为巴山效力之际,请跳下眼前这深坑。”这些个人正是刚才同他一起将其他师兄弟逼下陷阱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他们既不敢不去,也不敢去,就本能地僵持在原地,等着展申再三催促。展申看明白了他们的心思,道:“都自觉点,回头巴山的功德碑上必然有你们的名字。”不为公道发声,前一刻还在冷眼旁观别人生死的人,此刻已经成为了新的殉葬者。这一刻同样没有人会站出来替他们主持公道。趁着展申和弟子僵持之际,张澜却在做着别的打算,当他拿定主意后,脸上露出奸险的笑容。张澜身子一扭,带动座椅转了一圈,他背对着展申道:“有劳展副堂主了,我这还我有点事,先失陪了。”说完,他按动机关,脚下出现一个缺口。这并不是像对付楚齐安那样的深坑,这是一条斜斜的滑道。张澜往进一跳,直接滑进暗道里,他会从哪里出来没有人知道,因为建造这个暗道的工匠都已经被他灭口了。他离开后,地板上的缺口再度闭合,一切恢复如初,只不过没了张澜的影子。楚齐安听见了张澜的话,道:“不好,他要逃走。”张澜确实是逃走了,他想明白了陷阱无法填满的原因,那就是楚齐安没有死!他意识到了危机,所以他先逃了。展申这时候将手里的毒针射向身边的弟子,八九人被射中,死状同之前的人一样凄惨。剩余人再也不敢等展申催促了,因为展申不是用话语催促,而是用毒针。他们围在陷阱的深坑边齐往下跳。楚齐安此时也决定上来和张澜正面较量。他以为张澜绝对无法从他的眼皮底下逃出这议事大厅,可张澜已经逃了。楚齐安分出一部分真气,再度沉至脚底涌泉穴,他们三人被这真气一托瞬间拔高十几米,他们一下子就出了陷阱。那些第二批跳下去的巴山弟子,在旋风屏障的绞杀下,也已经化为齑粉。空荡荡的巴山议事大厅,只剩下了展申一人,当他看见楚齐安三人从深坑里飞出时,吓得魂不守舍。他惊叹道:“是冯虚御风!”现在轮到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展绯烟怒道:“展申,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你对得起巴山的列位先贤吗?”阿谀奉承之徒本就容易见风使舵,当下张澜已逃,他怎么能斗得过楚齐安。只有一种选择,展申跪行到展绯烟脚下,老泪纵横道:“大小姐,求您看在我为展堂主效力多年的份上,饶我一条老命吧。”他接着又哀求楚齐安,道:“楚大侠,上次在迷雾峡谷中我可是救过你的,肯求您念在昔日情分上绕我一条贱命。”楚齐安道:“别提什么情分,暗月冢已经扯平了,你对别人何曾仁慈,我对你亦复如是!”:()阴符九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