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点了点头,半带得意:“他最早时候一半家底都是我下斗给他赚出来的呢!”“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立门户?”解雨臣也是跟顾然混熟了,口无遮拦,不然以他的谨慎,绝不会问出这样听上去有点挑拨离间意味的话。“懒啊,你想,我要是自立门户,还得管盘口,走生意,养一大堆伙计,多麻烦。”顾然撇了撇嘴,“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跟粽子打交道要轻松得多。张启山管我吃管我住,又不少给我钱,我干嘛要自立门户?”解雨臣抽了抽嘴角,他万万想不到人能懒成这个样子。“那二爷爷请你来帮我,还得跟解家一堆人打交道,还真是麻烦你了。”“不麻烦不麻烦。”顾然眯着眼笑说,“我呢,又不是只独来独往。明码标价的,二月红钱给够了,我当然来了。而且说实话,跟你们家伙计打交道好办,都是不听话的,打到听话就行。正好我最近查一些事情不太顺,需要有人来给我消消气。”解雨臣嘴角又抽了抽,合着二爷爷是花钱给顾然提供泄愤沙包呢!这笔买卖可太亏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解雨臣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他怕顾然再呆下去,他会想问他拿了二爷爷多少钱,到时候更生气。黑瞎子提着包出来,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跟顾然这种人呢,越说话越生气,为了防止你英年早逝,还是少跟他说话吧!”“我也发现了。”解雨臣语气十分沉重。顾然微笑:“黑瞎子,你再乱说,我不介意在斗里把伙计弄死了,再弄死你。”这次要整治的伙计是经过顾然精挑细选的。斗就在北京郊区,皇城根,那群人相当明目张胆。这本是解雨臣手底下人准备去的一个斗,因为其特殊的位置,前前后后还准备了不少时间,却被一个不听话的盘口给截胡了。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反水了,不过调查反水是脑子的问题,与顾然没什么关系,他只负责打人。反正把盘口收拾了,自然就知道谁反水了。这是个油斗,而且里头机关并不要命,真论起来,摆平临近皇城的这个特殊位置带来的地上的障碍,比摆平地下障碍还麻烦。顾然跟黑瞎子俩人,就守在盗洞口,那群伙计一上来,俩人就全给端了。皇城根倒斗,谁也不会敢带枪,纯冷兵器干架,就是顾然的天下了。黑瞎子都不用怎么动手,顾然就全给撂倒了。“这群人,咱还给带回去?”黑瞎子扬了扬下巴,一脸嫌弃。顾然琢磨了片刻,露出一个笑:“带回去,他们车就在这儿,开车拉走。盘口不就在廊坊嘛,直接去盘口,咱得让他们看看,这地下是谁的天下。啧,在我眼皮子底下跟我叫板,不知道我这几年气儿不顺啊!”得,这事儿小不了了。黑瞎子给解雨臣发了条消息说了情况:“顾小祖宗准备杀上门了,这就去廊坊,你准备收拾残局吧。”解雨臣短信回很快:“没事,他有分寸,我兜着。”得,反正遭殃的是解家名下的盘口,轮不着他心疼。黑瞎子当起了司机,跟顾然一人开了一辆车,天黑的时候杀到了廊坊。私心三,开刀“这时间好啊,赶紧解决了事情,咱还能吃个夜宵。”黑瞎子把车停在离盘口不远的街上。顾然点头:“也不用多麻烦,这几个,都宰了,留一个活的能说话的,把死的活的都扔进去了事。总归现在二月红还没入土,不能把动静闹太大,不然解语花不好做。”黑瞎子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准备把盘口端了呢!”顾然耸了耸肩,眼里露出一点杀意:“如果是我自己,肯定一个不留,但现在解语花不能这么干。”“你对他倒是不错。”黑瞎子意有所指,“容我提醒你一句,他可是解家的当家。”顾然咂摸片刻,失笑:“想什么呢,我就把他当个小孩儿,九门其他的那些当家人,哪个在他这个年纪就得自己撑着啊,二月红好歹是花了重金请我过来的,我自然不能给解语花添麻烦。这小孩啊,过得够苦的了。”黑瞎子耸了耸肩,没说话,他认识顾然这么多年,知道顾然对晚辈、对朋友是什么态度,即便是顾然当年对张启山,都不会考虑得这么周全。一直以来,顾然跟别人配合的模式,都是顾然负责打打杀杀,别人负责收拾残局。但唯独到了解雨臣这儿,顾然竟然学会了掌握分寸,而且这个分寸拿捏得极好,既敲山震虎,也不会让盘口损失过大,以至于反噬解家。黑瞎子找了个看起来话能说得利索的,挑了手筋脚筋,其他的均是一刀|割|喉,然后开车到了盘口大门口,直接把装了一车死尸的车停在大门口,坐上顾然开的车,一路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