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是打算边吃边听戏的,却被这瞎子打扰了,瞪了他一眼,就开始吃。好在现在日军对中国的攻势没有前几年狠了,广西被收复,顾然和瞎子一路上不算难走。一路辗转到了上思,瞎子带着顾然钻进了个小村子里。村子已经没人了,是个荒村,看样子是经历了日军的扫荡,人都跑了或者死了。顾然狐疑道:“就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值钱的斗?”“不是为钱,是为个东西。”瞎子翻开了个已经倒在地上的石碑,看到村名,确定来的地方没错,就往村子后面的荒山上走。顾然跟上,翻了个白眼说:“你知不知道我不轻易跟人下斗?”瞎子无奈停下脚步,“知道,放心,不让你白来,一个龙纹血玉佩,一坛好酒,再加两箱枪,够了吧?”“成交!”顾然笑得露出了十几颗牙。瞎子一边继续赶路一边摇头叹气:“太市侩了,好歹咱倒过同一个斗,千里缘分一线牵。你现在就是给咱们这份纯洁的缘分加上了铜臭味。”“可惜了,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一身铜臭味。”顾然摊了摊手。天黑之前找到了地方,二人麻利地打了盗洞下去了。进入主墓室的过程证明了瞎子所言非虚,顾然虽然不是机关高手,但瞎子机关术不赖,邪门的是,他俩还没看到墓室,就莫名其妙触发了机关。瞎子的功夫太硬,打少了几分灵巧,光是一个机关就让他挂了彩。这墓实在吊诡,进入耳室之前是个深不可测的大池塘,不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危险,游肯定是不能游过去。顾然看了看头顶,是不太规则的石壁,这墓看起来是把山给掏了个洞。“只能荡过去。”顾然抿了抿嘴,“水里太危险,上面看着安全一点。”瞎子倒是并不慌张,只是指了指头顶:“连个能钩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荡过去?”顾然从包里掏出绳子,在绳子的一头栓了一把短刀,然后把绳子背在身上,自信地笑了:“看我的。”他拿了两把短刀,把刀插到石壁里,借力顺着石壁攀了上去,灵巧得不像个人,然后把短刀插在顶上,把绳子往瞎子的方向一扔。瞎子接住,吹了个口哨,大笑着荡到了对面。一位爱了很久的朋友二,赠刀顾然攀在洞顶,把拴着绳子的短刀取下来,往黑瞎子的方向扔,然后脚在石壁上蹬了一下,人就扑向了对岸,在地上打了个滚卸掉下坠的力量,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厉害啊,这钱不白花!”瞎子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短刀,“刀不错,削铁如泥,送我如何?”顾然沉吟片刻,似是在为这把短刀估价,然后伸出一根手指:“一坛酒。”“酒鬼啊。”瞎子摇头笑道,“成交。”一路有惊无险到了主墓室,外面设计得这么花哨,但主墓室却很寒酸,连个像样的陪葬品都看不到。瞎子盯着墓志铭看了半天,然后指着棺材说:“搭把手,把棺开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开了棺,里头却除了一具干尸,什么都没有。“你想找什么?”顾然皱了皱眉,“这里头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啊!”瞎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拿出纸笔誊抄下墓志铭,“就找这个。”顾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除了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有什么用?难不成是修你家族谱吗?”瞎子被逗笑了,直摇头:“找一个地方。”顾然见瞎子避重就轻不肯说,也不多追问。顾然和瞎子正准备走,却突然听身后有异动,忙一把推开瞎子,另一只手挥刀格挡。那具干尸不知怎么就成粽子了,速度极快,下手也相当狠辣。“这人生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我也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倒哪门子斗啊!”顾然气得要命,他和瞎子联手都处于下风,灵机一动道,“往水潭那儿引!”杀这只粽子可谓是九死一生,顾然硬碰硬的功夫本来就差,还遇上个这么难打的主儿,挂了一身彩。最后亏得是瞎子拼了命,把短刀插进粽子的喉管才算完。粽子倒进了水潭里,瞎子脱力,差点也一头栽下去,亏了顾然拉了他一把。二人瘫在水潭边气喘吁吁包扎伤口,瞎子还有心情笑:“刚到手的刀,还没捂热乎,就没了,亏了啊!”顾然沉默地包扎完伤口,把另一把短刀递给瞎子:“这把给你,跟刚才那个一样。”瞎子躺在地上,接过短刀,笑着问:“你从哪儿弄的这玩意儿?这么锋利的刀可少见。”